何晏《集解》《凡廿》四章,凡廿五章。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孔安国曰:致命,不爱其身也。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

子张曰:执德不弘,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孔安国曰:言无所轻重也。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孔安国曰:问,问与人交接之道也。子张曰:子夏云何?对曰:子夏曰:可者与之,其不可者距之。子张曰:异乎吾所闻也。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我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不贤与,人将距我,如之何其距人也?苞氏曰:友交当如子夏,泛交当如子张也。

子夏曰: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小道,谓异端也。致远恐泥,苞氏曰:泥,难不通也。是以君子不为也。

子夏曰:日知其所亡,孔安国曰:日知其所未闻也。月无忘其所能,可谓好学也已矣。

子夏曰:博学而䔍志,孔安国曰:博学而厚识也。切问而近思,切问者。切问于己所学而未寤之事也。近思者。近思己所能及之事也。泛问所未学,远思所未达。则于所习者不精。于所思者不解之。仁在其中矣。

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苞氏曰:言百工处其肆则事成,犹君子学以立其道也。

子夏曰:小人之过也必文。孔安国曰:文饰其过,不言其情实也。

子夏曰: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郑玄曰:厉,严正也。

子夏曰: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未信则以为厉己也。王肃曰:厉,病也。信而后谏,未信则以为谤已矣。

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孔安国曰:闲。犹法也。小德出入可也。孔安国曰:小德不能不逾法,故曰出入可也。

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苞氏曰:言子夏弟子于当对宾客,修威仪礼节之事则可,然此但是人之末事耳,不可无其本也。故云本之则无,如之何也。子夏闻之,曰:噫!孔安国曰:噫,心不平之声也。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苞氏曰:言先传大业者必厌倦,故我门人先教以小事,后将教以大道也。譬诸草木,区以别矣。马融曰:言大道与小道殊异,譬如草木,异类区别,言学当以次也。君子之道,焉可诬也?马融曰:君子之道,焉可使诬?言我门人但能洒扫而已也。有始有卒者,其唯圣人乎?孔安国曰:终始如一,唯圣人耳也。

子夏曰:仕而优则学,马融曰:行有余力,则以学文也。学而优则仕。

子游曰:丧致乎哀而止?孔安国曰:毁不伤性也。

子游曰:吾友张也,为难能也,苞氏曰:言子张容仪之难及也。然而未仁。

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郑玄曰:言子张容仪盛而于仁道薄也。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人未有自致也者,必也亲丧乎?马融曰:言人虽未能自致尽于他事,至于亲丧,必自致尽也。

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是难也。马融曰:孟庄子,鲁大夫仲孙速也。谓在谅暗之中。父以及父政虽不善者,不忍改也。

孟氏使阳肤为士师,苞氏曰:阳肤,曾子弟子也。士师,典狱官也。问于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马融曰:民之离散为轻漂犯法,乃上之所为也,非民之过也。当哀矜之,勿之自喜,能得其情也。

子贡曰:纣之不善也,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孔安国曰:纣为不善以丧天下,后世憎甚之,皆以天下之恶归之于纣也。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蚀也。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孔安国曰:更,改也。

卫公孙朝马融曰:朝,卫大夫也。问於子贡曰:仲尼焉学?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於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学,孔安国曰:文武之道未坠落於地,贤与不贤,各有所识,夫子无所不从学也。而亦何常师之有?孔安国曰:无所不从学,故无常师也。

孙武叔语大夫於朝马融曰:鲁大夫叔孙州仇也。武,谥也。曰:子贡贤於仲尼。子服景伯以告子贡。子贡曰:譬诸宫墙也,赐之墙也及肩,窥见室家之好。夫子之墙也数仞,不得其门而入者,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得其门者或寡矣。苞氏曰:七尺曰仞也。夫子之云,不亦宜乎?苞氏曰:夫子,谓武叔也。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如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也,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言人虽自欲绝弃于日月,其何能伤之乎,适自见不知量。

陈子禽谓子贡曰:子为恭也。仲尼岂贤于子乎?子贡曰:君子一言以为智,一言以为不智,言不可不慎也。夫子之不可及,犹天之不可阶而升也。夫子得邦家者,孔安国曰:谓为诸侯若卿大夫也。所谓立之斯立,导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其生也荣,其死也哀,如之何其可及也?孔安国曰:绥,安之。言孔子为政,其立教则莫不立,导之则莫不兴行也,安之则远者来至,动之则莫不和穆也,故能生则见荣显,死则见哀痛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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