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宗

王叔文以杜佑掌财赋而已副之【范祖禹

贾耽郑珣瑜相次归卧【范祖禹】

刘禹锡【东坡】

董侹【刘禹锡】

宪宗一

宪宗求听谏争【范祖禹】

于頔劝峻刑上曰欲使朕失人心耳【范祖禹】

上不以平蔡郓事付史【范祖禹】

以张弘靖为河东节度【范祖禹】

罢郑絪相李藩【范祖禹】

罢权德舆相【范祖禹】

宪宗任相【孙之翰】

帝暴崩宫中【范祖禹 石守道】

宦官【范祖禹】

藩镇【范祖禹 温公】

淮西【昌黎】

王叔文以杜佑掌财赋而已副之

范祖禹论曰易曰咸其股执其随往吝象曰咸其股亦不处也志在随人所执下也春秋传曰凡师能左右之曰以皆言制于人而无所能为也杜佑以旧相不耻与小人共事而为之用其可贱也

贾耽郑珣瑜相次归卧

范祖禹论曰孔子曰行已有耻可谓士矣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耻之于人大矣贾耽郑珣瑜当小人用事而为相碌碌无补知其不可引疾而去能知耻矣方之杜佑高郢岂不有间哉

刘禹锡

东坡论禹锡文过曰禹锡既败为书自解言王叔文实工言治道能以口辩移人既得用所施为人不以为当太上乆疾宰臣及用事者不得对宫掖事秘建桓立顺功归贵臣由是及贬后汉宦者传论云孙珵定立顺之功曹腾叅建桓之策腾与梁冀比舍清河而立蠡吾此汉之所以亡也与广陵王监国事岂可同日而语哉禹锡乃敢以为比以此知小人之为奸虽已败犹不悛也其可复置之要地乎

董侹

刘禹锡曰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景工于诗者能之风雅体变而兴同古今调殊而理一达诗者能之工生于才达生于明工者还相为用而后诗道备矣【云云】诗者其文章之藴邪义得而言丧故微而难能境生于象外故精而寡和千里之谬不容秋毫非有的然之姿可使戸晓必俟知者然后鼓行于时自建安距永明已还词人比肩唱和相发有以朔风零雨高视天下虫噪鸟鸣蔚在史策国朝因之粲然复兴由篇章以跻贵仕者相踵而起兵兴已还右武尚功公卿大夫以忧济为任不暇器人于文什之间故其风寝息乐府协律不能足新词以度曲夜讽之职寂寥无纪则董生之贫卧于裔土也其不得于时者欤其不试故艺者欤

宪宗求听谏争

范祖禹论上谓宰相事有违宜卿当谏论曰宪宗以太宗纳谏厉其羣臣其有意于贞观之治乎夫能自防如此庶可以寡过矣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宪宗有焉 又论上责宰相当力谏曰人君患不从谏人臣患不纳忠人君唯不从谏也是以君子日踈小人日亲君子立人之朝岂以踈而遂易其心哉有官守者不失其职有言责者不失其言君从之亦谏也君不从之亦谏也谏而不入则去之臣之义也君恶正直而说谄谀然而未尝杀一正士戮一谏者也而其臣怀禄畏罪而不言则曰君不能从此孟子所谓贼其君者也宪宗之责宰相其以未尽人臣之义乎 又论上诘李綘久不谏曰宪宗可谓能自克矣书曰仆臣正厥后克圣夫能求谏如此岂非亲正直之益乎说命曰后克圣臣不命其承茍能恱而从之又责以求之何患乎臣之不谏也

于頔劝峻刑上曰欲使朕失人心耳

范祖禹曰守位以仁不闻以威有罪而刑之曰天讨先王岂敢轻重于其心哉故书曰惟我在天下曷敢有越厥志言刑在人而不在已所以为无私也然则人君患无德不患无威人臣劝之以峻刑是纳君于恶也孔子曰不知言无以知人宪宗惩于頔之奸谋其可谓知言矣夫如是邪说何自而入哉

上不以平蔡郓事付史

范祖禹曰宪宗劳而不伐有功而不矜此大禹之德也岂不贤哉其行已如此而不能胜其骄侈之心卒任小人以隳盛业何其拨乱之易而守成之难邪盖危则惧惧则善心生安则泰泰则逸心生是以天下既平而祸患常生于所忽也

以张弘靖为河东节度

范祖禹论弘靖请并力平淮西乃征恒冀帝不从遂求罢明年以为节度曰张弘靖言不失职进退以礼有大臣之体矣其后卒舍恒冀并力淮西如其所虑宪宗虽得之于裴度而失之于弘靖岂未之思乎

罢郑絪相李藩

范祖禹曰宪宗以循黙罢郑絪以忠直相李藩责任如此可谓正矣其中兴唐室不亦宜乎

罢权德舆相

范祖禹曰德舆依违中立无所适从自以为得固位之术矣且于同列犹不敢忤而况于君乎茍无所发明则焉用相矣宪宗黜之足以厉其臣下岂不明哉

宪宗任相

孙之翰论曰古人谓天下安注意相天下危注意将此非通论夫天下安固注意于相天下危亦当注意于相相得人将自出矣今观唐事大可验德宗建中中以两河乱锐意平定时得马燧李抱真李晟辈数名将任之竟不能平魏博淄青之乱反致大变者相不得人也相者卢杞也无大公至忠之心无经营处置之才虽有名将故不能成功也宪宗自即位有兴复大业之志首得杜黄裳陈安危之本启其机断继得武元衡裴垍李绛裴度谋议国事数贤皆大忠至明之人故能选任将帅平定冦乱六十年叛涣之地复为王土四方之人再见太平光采者相得其人也则所谓天下危亦当注意于相相得人将自出矣非其验欤或曰建中叛者李希烈田恱朱滔等皆剧贼非元和中刘辟李锜卢从史王承宗吴元济李师道之比也故马燧辈不能平希烈等数贼高崇文辈能平辟等数叛臣也此由贼之强弱将之用力难易又何系于相之事焉答曰希烈等虽剧贼过于辟等然马燧抱真李晟之为将亦过于高崇文李光颜李愬之徒也以是论之将才贼势正等尔但前日之将不能成功后日之将能成功者实系于相尔建中元和之事难以疏举今举一二事最显者证之马燧辈败田悦于洹水悦奔魏州城中败卒无三二千人皆夷伤未起日夕俟降燧辈若乘胜进兵获田悦收魏博反掌间尔时河北剧贼惟恱悦既平李纳势弱望风当降况朱滔等未叛河北无事矣河北无事河南一希烈凶贼既无党援何能为哉但燧与抱真不和迁延不进致悦婴城固守且诱朱滔等同叛遂成横流之势盖燧窥朝廷之事卢杞所为险薄专报怨雠必无公平之法以御于外故少所畏惮敢乗私忿之心不了国事也杜黄裳荐高崇文使讨刘辟崇文固尽心军事黄裳尚虑未得成功以其所惮之人制之使人谕之曰若不尽力当用刘澭代之黄裳为宰相已荐用名将复以能者制之崇文不得不速于立功也裴度请督战淮西诸将闻之益用命知度必能赏功罚罪也以此证之天下安危系于相岂不彰彰乎然相之贤非天子之明不能任也又见宪宗之明能任贤相则德宗以政柄付于奸人何如主哉元和之治建中之乱后之君天下者深鉴之

帝暴崩宫中

范祖禹曰宪宗伐叛讨逆荡平河南唐室威令赫然复张而变生于左右近习身陷大祸由任相非其人故也可不为深戒哉又论曰陈洪志弑宪宗而穆宗不讨贼故旧史于宪宗之崩疑以传疑其后文宗谋诛宦者本讨元和之乱宣宗追怨穆宗以为豫谋穷治逆党诛之殆尽其子孙皆以为弑则无疑矣臣故正其事曰为陈洪志所弑

石守道论曰天寳之后唐室失御中官内握兵权各擅威福诸侯外据土■〈宀禹〉罕有臣顺宪宗皇帝英威神圣聪明睿武初斩刘辟后平淮蔡遂定东夏威德逺畅华夷畏服圣功卓然神人柔格信乎中兴之圣主矣然不能鉴祖宗之失革中官之弊而溺于近狎亲任阉寺终于弑戮惜哉

宦官

范祖禹论上以李拭请吐突承璀讨王承宗上以拭奸黜之曰宪宗以李拭逢迎其意谓之奸臣可谓明矣知拭之不可用岂不知承璀之不可将哉而必将承璀是不能以公灭私以义胜欲也夫不知其非而为之其过小知其非而为之其过大己为不正则邪之招也君人之道可不慎其在己者哉 又论以吐突承璀为招讨使曰宪宗以中官为大将此乱政也然其羣臣皆以为不可强谏而力争者相属于朝此则治世之事也亦足以见其贤臣之多矣天下之祸莫大于人君过举而下莫敢言如皆莫敢言则至于亡而不自知也 又论谭忠说田季安谓以中人为将乃天子自为谋将夸服臣下曰朝廷伐叛讨逆以一四方此天下之公义也必与天下贤者共为之克以天下不克以天下天子无私焉宪宗欲自有其功故任中人不任将相是天子与臣下争功也何其不广哉夫天下之功在用人而不自用用伊尹者汤之功用传说者高宗之功用十乱者武王之功用周公者成王之功未闻独用家臣而后功由己出也宪宗一将承璀而天下之人皆见其情知其将以夸服臣下人君之动可不慎哉

藩镇

范祖禹论杜黄裳对帝请以法度裁藩镇曰藩镇之乱异于诸侯诸侯自上古以来有之皆圣贤之后王者不得而灭絶也王畿不过千里其外皆以封国故王者不勤于德则诸侯强大其理势然也唐之藩镇皆起于盗贼其始也天子封殖之又从而姑息之至于不可制人主自取之也宪宗一裁以法而莫不畏威犹反掌之易天下治乱岂有不由君相者哉 又论以内库钱百五十万缗赐魏博军士曰宪宗不爱府库之积以慰魏博三军之心可谓知所取与能用善谋矣其德厚如此犹不过于一传而复失之虽穆宗御失其道亦由人心不固而王泽易竭也况不怀之以德而临之以兵其能有之十年乎 又论上以爱女妻于頔之子頔遂入朝曰天子之于天下其为政必可继也宪宗不爱一女以悦于頔天下藩镇焉得人人而悦之古之王者所与为婚姻而嫁以女者必先圣之后不然则甥舅之国也頔方命不朝而天子以女妻其子不亦替乎 又论李绛言河北诸镇不同浙西剑南未易取曰人君之患在狃于一胜而欲事所难不知敌之强弱坚脆而轻用其武一战不克丧威长冦征伐不息或起内患德宗兴元之乱是也夫根深则难抜疾固则难攻乱日浅者治之亦易乱日乆者除之亦难先王内修政事外攘夷狄其为之有本末图之有先后是以无欲速轻举之悔也 又论四年方平淮西曰人君之御天下其失之甚易其取之甚难以宪宗之明断将相之忠贤竭天下之兵力以伐三州四年而后克其难如此则人君岂可不兢兢业业慎其所以守之者哉 又论横海节度乌重胤奏罢镇将令刺史领兵曰后世郡县古之诸侯也委之以土地人民而不与之兵是以匹夫而守一州也天下有变则城郭不守而朝廷无藩篱之固何异于无郡县乎是故为法者必闗盛衰焉使一县之众必由于令一郡之众必由于守守之权归于按察按察之权归于天子则天下如网纲之相维臂指之相使矣唐自中叶郡置镇兵主将有擅兵之势而刺史无専城之任是以郡县愈弱藩镇愈强横海一帅制之得宜而数世顺命况天下处之皆得其道何危乱之有哉

温公论沂州军乱王弁杀王遂而曹华屠军卒千二百人曰春秋书楚子虔诱蔡侯般杀之于申彼列国也孔子犹深贬之恶其诱讨也况为天子而诱匹夫乎王遂以聚敛之才殿新造之邦用苛虐致乱王弁庸夫乗衅窃发茍沂帅得人戮之易于犬豕耳何必以天子诏书为诱人之饵乎且作乱者五人耳乃使曹华设诈屠千余人不亦滥乎然则自今士卒孰不猜其将帅将帅何以令其士卒上下盻盻如冦雠聚处得间则相鱼肉惟先发者为雄耳祸乱何时而弭哉惜夫宪宗削平僭乱几致太平其美业所以不终由茍狥近功不敦大信故也

淮西

昌黎平淮西碑曰唐承天命遂臣万方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往在玄宗崇极而圯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四圣不宥屡兴师征有不能克益戍以兵夫耕不食妇织不裳输之以车为卒赐粮外多失朝旷不岳狩百隶怠官事亡其旧帝时继位顾瞻咨嗟惟汝文武孰恤予家既斩吴蜀旋取山东魏将首义六州降从淮蔡不顺自以为强提兵叫讙欲事故常始命讨之遂连奸邻阴遣刺客来贼相臣方战未利内惊京师羣臣上言莫若惠来帝为不闻与神为谋乃相同德以讫天诛乃敕颜胤愬武古通咸统于宏各奏汝功三方分攻五万其师大军北乗厥数倍之常兵时曲军士蠢蠢既剪凌云蔡卒大窘胜之邵陵郾城来降自夏入秋复屯相望兵顿不励告功不时帝哀征夫命相往厘士饱而歌马腾于槽试之新城贼遇败逃尽抽其有聚以防我西师跃入道无留者额额蔡城其疆千里既入而有莫不顺俟帝有恩言相度来宣诛止其魁释其下人蔡之卒夫投甲呼舞蔡人妇女迎门笑语蔡人告饥船粟往哺蔡人告寒赐以缯布始时蔡人禁不往来今相从戏里门夜开始时蔡人进战退戮今旰而起左飱右粥为之择人以收余惫选吏赐牛教而不税蔡人有言始迷不知今乃大觉羞前之为蔡人有言天子明圣不顺族诛顺保性命汝不吾信视此蔡方孰为不顺往斧其吭凡叛有数声势相倚吾强不支汝弱奚恃其告而长而父而兄奔走偕来同我太平淮蔡为乱天子伐之既伐而饥天子活之始议伐蔡卿士莫随既伐四年小大并疑不赦不疑由天子明凡此蔡功惟断乃成既定淮蔡四夷毕来遂开明堂坐以治之

历代名贤确论卷八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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