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直错诸枉四句

困学纪闻曰孙季和谓举直而加之枉之上则民服枉固服于直也举枉而加之直之上则民不服直固非枉之所能服也若诸家解何用加二诸字余谓此尤与子夏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言错四凶引证合

龙子曰节

胡朏明曰龙子言贡者校数岁之中以为常乐岁粒米狼戾多取之而不为虐则寡取之凶年粪其田而不足则必取盈焉此贡之所以为不善也某谓贡异于助唯无公田耳其取民之制虽云于一夫受田五十亩之中税其五亩之所收然亦毎岁各视其丰凶以为所入之多寡与助法无异非上之人科定此五亩者出榖若干斗斛以为常也藉令乐岁不多取凶年必取盈赋何以有上上错乎然则龙子之言非与曰龙子盖有为言之也夏氏僎曰战国诸侯重敛掊克立定法以取民不能因丰凶而损益且托贡法以文过故孟子有激而云其所谓不善者特救战国之失耳禹法实不然也柯山此解甚妙盖自鲁宣公税亩以后诸侯废公田而行贡法取民数倍于古乐岁犹可勉供凶年则不胜其诛求之苦而皆借口于夏后氏以文其贪暴龙子所以痛心疾首而为是言孟子方劝滕君行助以革当时之弊意在伸助不得不抑贡故举龙子之言以相形而未暇深求其义理其实龙子所谓莫不善者乃战国诸侯之贡法非夏后氏之贡法也

又曰或问禹取民果如助法因丰凶以为多寡则九州岛之赋何以有定等曰此有其说也消息盈虚天行自然之理州境广大一岁之中丰凶并见荒于东则稔于西赢于高则绌于下彼此乗除相去不远故分而言之则民之所供于上者参差不齐此国不同于彼国此乡不同于彼乡合而计之则上之所得于民者自有定数此州常多于彼州彼州常少于此州虽或有升降之时而要以多者为正少者为杂此其所以有定等也苟曰五亩之税岁有常科不问其丰凶则真有如孟子所云凶年必取盈使民称贷而益之者矣曾谓尧舜在上大禹成赋而有如是之敝法乎哉

兵以鼓进

兵以鼔进以金退集注亦本赵氏东阳许氏据周礼大司马之职以辨正不知杜注左氏亦同斯文孔颕达疏曰周礼是教战法其临敌之时欲战则先击鼓以动之欲退则先声金以静之故长勺之役公将鼓之是欲战击鼓也艾陵之役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是欲退撃金也[荀子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井地

井地即井田也集注云尔惟赵氏顺孙纂疏曰井地则言其始以地而画井耳井田则因其田既已成井而言之也亦辨析又曰沧浪地名汉水至其地因以名之尤足证前说之非诬

后车

诗绵蛮讲义云古人惟尊贵有后车微贱则无之故孟子前一个后车即弟子所乗首不然从者徒歩矣亦非孟子之辎重后一个后车即随以田猎者周礼田仆谓之佐车驭夫谓之从车当时王之所乗以田则木路而已司马相如子虚赋车驾千乗选徒万骑扬雄羽猎赋方驰千驷狡骑万帅可为孟子作注脚

鲁平公将出

孟子书叙法有案伏于前而后随照应之者若陈良之徒陈相为孟子将责相之兄弟倍其师是有首勿叙出留至未吐露之者若鲁平公将出孟子之平陆两章是盖鲁平公何人其肯就见孟子也实以乐正子言乐正子之言逮事不谐时方露出于其口最有味孟子之平陆首但及其人之官职耳至其名维何自露出于其人之口其氏维何又补出于孟子之口一层一层方足亦他书中无此法也余向谓古人省言之体者于此尤可验云

胡氏曰一段

高氏拱春秋正旨或问胡氏曰仲尼作春秋以寓王法惇典庸礼命德讨罪其大要皆天子之事也知孔子者谓此书之作遏人欲于横流存天理于既灭为后世虑至深远也罪孔子者以谓无其位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使乱臣贼子禁其欲而不得肆则戚矣其义然否曰自孟子之有斯言也而圣人之志益以明自后人之不得乎其言也而圣人之志益以晦何以故曰洪范有言惟辟作福惟辟作威臣无有作福作威臣之有作福作威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故贱不得以自専虽有其德苟无其位不敢作礼乐焉此孔门明训也乃自托南面之权以行赏罚是作福作威躬蹈无君之罪乱贼且自我始而又何以惧天下之乱贼乎曰周室陵夷诸侯僭乱孔子不得已而假权以行事正以明君臣之分也曰所谓诸侯之僭也者得非谓若吴楚等之僭王者欤曰然曰孰与夫以匹夫而假天子之柄匹夫假天子之柄而乃以诛人之僭王也天下其孰信之所谓诸侯之乱也者得非谓其变礼乐专征伐欤曰然曰孰与夫以匹夫而行天子之事匹夫行天子之事而乃以诛人之变礼乐専征伐也天下其孰信之固知其必不然也且春秋孔氏之书欤抑鲁国之书欤曰其事则齐桓晋文其文则史是鲁史也曰谓鲁史也者则国之公书也谓公书也者必其可以献之天子传之四方垂之后世者也周天子在而乃改其正朔议礼制度以定一王之法而修之以为鲁史是可谓国之公书欤是可以献之天子传之四方垂之后世欤固知其必不然也曰然则何为天子之事曰孟子不云乎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盖西周盛时文武之典制天下所共守也天子之号令行于天下罔敢有弗遵也故其朝会宴飨之乐与夫受厘陈戒之辞皆有以发先德尽下情王政粲然具在是之谓雅及其变也虽事或不同而王政得失犹自可见亦尚有雅焉至幽王为犬戎所杀平王东迁周室遂弱然其初典制犹有存号令犹有行者迨其末年衰微益甚天下不复尊周天子虚器而已朝会礼废公卿大夫亦靡所献纳黍离遂降为风与列国无异而雅亡矣盖至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矣又其降政在于大夫矣又其降陪臣执国命矣邪暴交作臣弑君子弑父者接迹于天下矣孔子为是惧以为今日之域中谁家之天下周德虽衰天命固未改也文武之典制虽不共守然有可考知也天子之号令虽不行于天下然天子固在也于是据文武之典制以明天子之号令而春秋作焉春秋始诸鲁隐公隐公元年平王之四十九年也是王迹熄而诗亡之时也诗至是而亡故春秋自是而作王迹至是而熄故春秋自是而始乃以继二雅表王迹续接成周之命脉耳盖当是时天下皆曰周虽有王犹无王也而孔子则曰周固有王也其典制其号令固在有可取而行也故曰春秋天子之事盖谓周天子事犹今人称我太祖旧制云尔非谓孔氏之为天子也是故取桓文者为其能尊周也书王正者存周之正朔也尊王人以抑诸侯者明周之等衰也故曰其义则某窃取之矣正谓此也若曰春秋行天子之事则是平王以前政教号令天子自行之也平王以后政教号令孔子另行之也而文武安在哉而时王安在哉曰桓文岂诚尊周者乎胡乃取之曰固也不曰彼善于此则有之乎五霸桓文为盛孔子之取桓文也即其取管仲者也彼天下不知有王久矣而桓文者乃犹能率约诸侯攘夷狄以尊周室虽其假之不犹愈于不知有王者乎故有取尔也夫以但能尊周即有取焉而不暇计其诚与假则圣人不得已之苦心亦自可见又乌有倍时王之制而自为天子以行事反出于桓文之所不然者哉曰然则春王正月固周正欤曰何为其非周正也曰胡氏谓以夏时冠周月而引颜渊问为邦孔子答以行夏之时为证似亦有据也然非欤曰孔子之答颜渊也以议道以立法故斟酌四代礼乐无不可者盖孔子之私言也春秋鲁国纪事之书也纪事而用夏正则其所纪者夏事欤周事欤用前代之正朔以纪当代之事则不可以成文改当代之正朔以纪当代之事则不可以成史圣莫盛于孔子孔子之事莫大乎春秋春秋之事莫大乎正朔而乃任意为之以为国史将为私言乎将为公言乎且左传僖公五年正月辛亥朔日南至使用夏正则正月安得日南至也经书二月无冰使用夏正则二月雨水舟楫既通矣何以书无冰也秋大水无麦苗使用夏正则秋安得有麦也十月陨霜杀菽使用夏正则十月安得有菽陨霜犹谓迟也冬大雨雪使用夏正则冬正雨雪之侯而何以为灾也诸若此者昔人曾辨之世儒亦多称述之者其理自明断非夏正无疑也[胡氏仍谓是周月只当引襄二十八年春无冰庄七年秋大水无麦苗僖十年冬大雨雪之书时者以辨不必及月髙氏析犹未精]曰孔子不云我欲托之空言不如见诸行事之深切着明乎曰然有是言也独不观孔子之所欲见诸行事者乎子贡曰文武之道未坠于地在人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夫子焉不学子思曰仲尼宪章文武而孔子之告哀公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自言则曰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曰梦见周公是孔子之所欲见诸行事者亦止是行周公之道以兴东周之治非欲于文武之政之外别立一代之制如行夏之时云者而后为见诸行事也曰然则何以曰吾志在春秋曰孔子之修春秋也是鲁哀公十四年也是时孔子年已七十一矣以为吾欲行周公之道以兴东周之治乃竟不可得而今则衰已甚矣无复可为之时矣志靡所托故托之乎春秋使今王能行文武之政即可据而行也使后王能行文武之政则亦于此取之而已矣而无俟乎他求也而吾志亦可毕故曰志在春秋也

或问春秋固天子之事而笔则笔削则削岂亦天子欤曰然孔子以文武之道与法笔削之也可指言欤曰鲁史之旧文无存故笔削之新义莫考然亦有可知者焉如据事直书即所谓笔也如楚子吴子皆称王其赴报之书皆王也鲁史旧文固皆若是书也孔子于楚王吴王则皆削而为子曰是吾天子之命子也即所谓削也而其它以不合王度削者固可例知也己曰滕侯爵经书滕子来朝亦所谓削欤曰非也此传者之谬也彼其谓鲁桓篡弑乃天下大恶而滕侯首朝之是党恶也春秋恶党恶故降而为子则安有此理夫孔子安得降人之侯又安得与人以子若谓恶其党恶直恶之而已乃遂降而为子岂以党恶者不可为侯止可为子欤夫大恶鲁桓也于大恶者曾去其所称之公否乎而顾于朝之者去其本称之侯于大恶者曾有所降之爵否乎而顾于朝之者降而为子抑何舛也且滕子来朝二百年前事也彼二百年来其子孙世承侯爵乃縁其曾高以上之祖曾有朝鲁桓之事遂于二百年间皆称为子彼固侯焉吾固子焉岂不可笑之甚欤曰然则孰降之曰是周天子之降之也周天子虽弱然亦岂曾无一事之行于微小之国者乎传曰杞侯爵鲁庄公二十七年书杞伯来朝其后又称子盖为时王所黜薛侯爵庄公三十一年书薛伯卒盖为时王所黜滕侯爵隐公七年书滕侯卒其后称子盖为时王所黜固有记之者矣此何不足据而必以为孔子降之乎且孔子降滕侯为子也其杞侯之伯之子薛侯之伯亦皆孔子降之乎杞侯之伯之子薛侯之伯果时王所黜也则滕侯之子独非时王黜之乎孔子作春秋只可明是非以定褒贬断不得自行予夺降人之侯而又与之以子也曰若是则知我罪我谓何曰知我者谓我为尊周也罪我者天子之法明则僭乱之罪着诸侯恶其害己也且有王者起在所赏乎在所罚乎在所命乎在所讨乎如此乎而后乱臣贼子惧也曰若然则春秋之事孔子固无与欤曰修则孔子修之事非孔子之事也曰经书齐人来归郓讙龟阴田而传则云圣人以天自处不嫌于自叙其绩不然欤曰不然也圣人之心荡荡平平而其立言也大公至正既不嫌于自叙亦不以天自处有此事只直书此事其事如何只直书如何行所无事而已非有意也有意非圣人也且宣公时书公如齐后即书曰齐人归我济西田是归济西田者由公之如齐也使公不如齐固不归也哀公时书归邾子益于邾后即书曰齐人归讙及阐是归讙及阐者由归益于邾也使不归益于邾固不归也兹书曰及齐平公会齐侯于夹谷后即书曰齐人来归郓讙龟阴田是归郓讙龟阴田者由公之及齐平也使不及齐平固不归也三者义一而已若以归郓讙龟阴田为孔子之绩则归济西田者谁之绩欤归讙及阐者又谁之绩欤且归田小事也夫子之得邦家者所谓立之斯立道之斯行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如之何其可及也而乃以区区归田称圣人之神化又设为以天自处之说而谓其不嫌自叙则亦非所以语圣人矣且孟子只云春秋天子之事而已而后人则遂谓其以天子自处也以天子自处之未足又谓其以天自处也惟其谓为以天自处是故于天子亦可行赏罚焉噫亦甚矣欲尊圣人而不知所以尊乃为论至此使夫子可作其亦谓之何矣

或问春秋之说何纷纷也曰天子之事之说未明也天子之事之说明则诸说可不辩而定矣曰子何所据乃独违众论而力断之也曰理有在也吾惧夫圣人之志晦而君臣之道乖也君臣之道乖则乱臣贼子得以借口仍复接迹于天下故必若臣之道正而后圣人之志明圣人之志明而后春秋之法可行于万世俾乱臣贼子无复可借口者而永有惧焉斯予明之之意也盖天之经也地之义也人之纪也其理本如是也圣人复起不易吾言者也

王者之迹熄节

诗之世次必不可信也昔人辨之已详罗文止此题文犹以大雅十八篇小雅十六篇为正经而自民劳六月以下为变雅自属作时文者伎俩其末幅并结则妙絶云诗降自黍离而苕华诸篇犹存之雅之末不忍其遽也矣王絶于东迁而载笔之权复迟之平之终其庸有兾也矣兾之深不忍之至故忧之亟挽之力六经于治乱之际则未有如春秋之志者也即朱子所谓圣人晚年痛哭流涕笔为此书岂恁地不济事者也按苕之华何草不黄木作于幽王世岂容不编诸雅余欲改之云诗降自黍离而正月诸篇犹存之雅之中不忍其遽也矣盖正月有赫赫宗周褒姒烕之雨无正有周宗既灭靡所止戾说者皆谓其道已然事似周东迁后之诗云

鲁大师

集注于鲁大师云大师乐官名于师冕云师乐师瞽者余谓前注不备按郑康成周礼大师注凡乐之歌必使瞽蒙为焉命其贤知者以为大师小师晋杜蒯云旷也大师也贾公彦疏以其无目无所覩见则心不移于音声故不使有目者为之也就瞽之中命大贤知为大师其次贤知小者为小师其余为瞽蒙也又曰大师是瞽人之中乐官之长故凡国之瞽蒙属焉而受其政教故注为未备或曰大师下大夫二人小师上士四人不比瞽蒙直云上瞽四十人中瞽百人下瞽百有六十人安知当时有目而审于音者不以之充乎且大师一则曰大祭祀帅瞽再则曰大射帅瞽三则曰大丧帅瞽帅之云尔未见其身之为瞽也余请仪礼以证曰大射仪曰仆人正正者长也相大师仆人师师者佐也相少师仆人士士者吏也相上工瞽方有相不比乐正犹周礼大司乐小乐正犹乐师不复言相此有目无目之别也且乡射礼曰工不兴注谓瞽蒙礼略也则后曰大师不兴亦以瞽蒙故或曰然则大师挚以下凡八人皆羣无目者相率而去鲁乎余曰亦不尽尔如播鼗周礼瞽蒙掌之视瞭亦掌之磬师掌教撃磬即教视瞭也书称日食瞽奏鼓而视瞭亦于宾射奏焉想见当日有目者自操其乐器而去无目者凭人扶持之而去安得工画者画此一幅伶官去国之图哉

禹贡

又续载张子韶禹贡论微嫌其中段解释处未当胡朏明作禹贡锥指改正之曰或问如张氏说则祇台德先不距朕行乃禹之自言也曰台曰朕功归于己安在其为不矜不伐哉曰是无足疑也非独斯二语皋陶谟言之屡矣予乗四载随山刋木暨益奏庶鲜食予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暨稷播奏庶艰食鲜食懋迁有无化居烝民乃粒万邦作乂此非禹之自言于帝前者乎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予弗子惟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州有十二师外薄四海咸建五长各廸有功此又非禹之自言于帝前者乎以常情观之于善则称君之义无乃有违而禹曾不以为嫌臣曰祗台德君曰廸朕德圣人之心浩浩其天又焉知德之在上与在下也哉程子曰凡人避嫌者皆内不足也圣人自至公何避嫌之有即此可以知禹矣问者唯唯而退总之虞夏君臣同心同德元首股肱聨为一体其更相告语有如此者不可以叔季之人情妄为测度也

父为大夫八句

汤若士文云今夫葬用爵生乎由是死乎由是者所以之死也祭用禄不及其生犹逮其死者所以之生也是故诸侯而世其贵也有诸侯之礼相世焉必不肯降而自卑庶人而世其贱也有庶人之礼相世焉必不敢引而自尊然则周公之所以别嫌疑也必于大夫士矣故葬以大夫祭以夫夫父子世为大夫者而后可也使父为大夫而子则士焉云云葬以士祭以士父子世为士者而后可也使父为士而子则大夫焉云云

无诸己而后非诸人

吕成公曰观书者要当忘言而得意大学之意在于无诸己而不在于非诸人也欲学者将非人之时常思无诸己之戒不欲学者持无已之论用为非人之资也故先曰无诸己次曰非诸人其意主于攻已过而不主于攻人过明矣吾恐说经者以文害辞故力辨之以告吾党之士云

三让谓固逊

金仁山前编曰仪礼三逊谓之终逊然则三以天下让谓终以天下逊也余谓此足补集注固逊之说案士冠礼郑氏注礼辞一辞而许也再辞而许曰固辞三辞曰终辞不许也故韩昌黎送幽州李端公序某礼辞曰此一辞也某又曰此再辞也卒不得辞则三辞不许矣苦仪礼难读者其熟于礼乃尔

所以劝亲亲也

余尝谓所以劝亲亲也上亲字宜衍以有劝字故子张问善人之道之道二字宜衍以答不贴道字故宼退曾子反宼退二字宜衍以重上文故去他国之道也不宜云重出此句万章下篇所无故存之以备后人叅考

争民施夺

新郑高氏曰此谓争氏之财而先施其夺于民也民岂不以夺报我乎故下文即曰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张尔公曰如此看方于下两是故有理会

予所否者

集注所誓辞也如云所不与崔庆者之类因思僖二十四年所不与舅氏同心者有如白水文十三年所不归尔帑者有如河宣十七年所不此报无能渉河襄十九年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襄二十三年所不请于君焚丹书者有如日襄二十五年婴所不唯忠于君利社稷者是与有如上帝昭三十一年已所能见夫人者有如河定三年余所有济汉而南者有若大川定六年所不以为中军司马者有如先君哀十四年所不杀子者有如陈宗又所难子者上有天下有先君皆有所字足征其确但何以用所字未解曰所指物之辞余欲易此注曰所指物之辞凡誓辞皆有

鼻之于臭

凡字有三义一总说二相反惟臭字为然臭气之总名也又香易系辞其臭如兰是也又恶气战国策其似恶闻王之臭是也若鼻之于臭则専指香盖以下文安佚字例出集注畧讲义指香臭非[赵注鼻之喜芬香]

攻乎异端二句

孙奕示儿编曰攻如攻人恶之攻已如末之也已之己已止也谓攻其异端使吾道明则异端之害人者止后明太祖亦暗同此解

子路问成人

顾泾阳曰子路问成人高存之云此恐是子路商论人物之语非为自家发问也某闻而豁然余谓此盖以答处知之不然圣人不如此答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当以圈外胡氏曰解为确不然圣人不以子路所已能者教之第难为作时文者道耳何则作时文者必守注尤必守圈内注黄太冲言六经之道昭如日星科举之学力能亡经悲夫

国语里革曰登川禽韦昭注川禽鳖蜃之属按鳖介虫也是亦可谓之禽犹考工记天下之大兽五有鳞者鳞水虫也亦可谓之兽乃知禽兽所包甚广不必二足而羽四足而毛者而后谓之也

天时不如二句

业师吴太易先生谓此节两地利字殊不同上地利是举偏而言之已足胜天时下地利是举全而言之仍不能及人和语此时岁在庚子距今四十有二年墓木徒拱著书莫遂恐有名字翳然之感为识于此[先生讳一清大河卫人丁酉北闱举人甲辰拟曾元后二年卒]

而有宋朝之美

而字固发端之辞又因辞抑辞学而时习之因又之辞也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反上之辞也此章而字则因又之辞言不有佞又不有色也或曰郑康成笺诗予岂不知而作云而犹与也作与字解辞尤显此盖孔子在卫日久见卫之风俗好尚如是故发是叹与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一般

以礼食

孙奭疏所谓礼食者案坊记云故食礼主人亲馈则客祭主人不亲馈则客不祭故君子苟无礼虽美不食焉凡此之谓致妙今讲义云以馈请之礼食似不如孙疏之典切

泽流风余韵

新郑高氏曰端毅王公云泽色泽也谓容貌色泽也兹言为是犹礼所谓手泽口泽者也夫五世之内其人虽不可见然曾见其人者犹有存焉其形容音响尚有称述之者至于五世则见其人者亦皆已殁而形容音响不复可知矣故不论君子小人泽皆五世而斩也若如注谓流风余韵孟子曰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名之曰幽厉虽孝子慈孙百世不能改也夫流风余韵安得五世斩乎且孟子专为孔子言孔子之道万世如一日何流风余韵之足云而小人直遗臭耳又何流风余韵之有[时讲小人谓无位者]

斯民也三代节

黄勉斋朱子之子壻也亲见朱子改订注文直至通宵又谓此句难得简洁然宜挑出直道独解而后及句意其辞若曰直道而行谓善善恶恶无所私曲也吾之于民所以无毁誉者盖以此民即三代之时所用以直道而行之民故我今亦不得而枉其是非之实也实胜今集注

以文王为所出之帝

或问成王以周公赐鲁重祭故得禘于周公之庙以文王为所自出而周公配之其说何据余曰此出陆淳春秋纂例而集注引之第意似信明堂位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于大庙谓鲁止有周公庙不知襄十二年临于周庙杜注云周庙文王庙也周公出文王故鲁立其庙孔疏云文二年郑祖厉王立所出王庙也哀二年蒯瞶祷曰敢昭告皇祖文王卫亦立文王庙也此以有功德王命立之与诸侯不敢祖天子大夫不敢祖诸侯者礼不同窃以鲁既庙文王矣又安得以文王为所自出之帝哉淳名为通春秋而实汨之或曰然则自出帝奈何余曰今不可得考矣以臆度之周祖稷殷祖契而所自出者则其父喾也不逺也有虞夏后并祖颛顼而其所自出则颛顼之祖黄帝也亦不远也经传固无明文事以类推鲁其以王季乎或太王乎为文王所自出也或叹曰佳余独爱宋神宗元丰五年与宰臣论禘者本以审谛祖之所自出故礼不王不禘盖王者竭四海之有以奉神明力大可以及远故于祖祢之外又及其远祖犹以为未足也推而上之及其祖之所自出自秦汉以来谱谍不明莫知祖之所自出其禘礼固可废也神宗圣学高明方能发此万古不磨之论较之同时儒者欲人于冬至祀其初祖者僭矣晚宋儒者益以木有本水有源必推至于厥初生民之祖后己者荒矣习其说遂于十年十五年两设皇初祖帝神牌祀之卒罹火灾上视其祖自称仅知德懿熙仁四代者其识见岂不万相悬絶哉

天命命

陈几亭曰四子言命凡贯以天者皆理也专言命者皆数也天之明命理也其命维新峻命不易即数矣天命之谓性维天之命理也居易俟命大德受命即数矣五十而知天命畏天命理也不幸短命赐不受命道之行废由命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即数矣然亦只言得学庸两论若孟子永言配命不贯以天者何尝非理耶天命靡常贯以天者又何尝非数邪几亭闻此想亦应失笑

日知录谓古之言兵皆指器无有指人言者余证以四书如足兵去兵不以兵车弃甲曵兵兵也坚甲利兵王兴甲兵动天下之兵兵革非不坚利不以兵革之利为兵馈之兵甲不多秦楚构兵果皆器也可谓确絶夫必作是解而后可免近日讲义去兵是不召募之胡说但谓秦汉以下始谓执兵之人为兵如信陵君得选兵八万人项梁收下县得精兵八千人项王自以精兵三万人击汉军见于太史公之书请问孙子曰兵众孰强苏秦曰五家之兵章子将五都之兵荀子曰仁人之兵聚则成卒散则成列岂得谓兵不指执兵之人言邪奚待秦汉下邪要谓五经中无此语则合

以皮冠节

余既笃信左传亦间以孟子较之则以孟子为据如昭二十年齐侯田于沛是也传言招虞人以弓不合孟子者一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不合孟子者二不引志士不忘在沟壑二语而撰守道不如守官为仲尼曰为栁子厚之所驳不合孟子者三此三者既不可信则言昔我先君田各招大夫士以其物又岂可信哉襄十四年卫献公射鸿于囿不释皮冠昭十二年楚子皮冠执鞭以出则皮冠者乃诸侯田猎之冠故即以皮冠招掌田猎之人虞人既至先示以期日即告以田于某所庶几虞人芟除其草莱为可阵之地招之须及早若庶人士大夫皆从公于狩之人周礼大司马至期立熊虎之旗于期所以集众故曰以旗致民又曰质明弊旗诛后至者此岂待招而后至者哉孟子缘答虞人以皮冠遂连类而及庶人士大夫平日之招以明各有等威不然世且不识虞人之何故不至而下叚议论亦无由发作时文者不体会孟子反据左氏而谓此四招者皆田制拘矣过矣

吾不惴焉

不岂不也犹经传中敢为不敢如为不如之类

七八月之间旱

春秋时晋独用夏正僖五年卜偃曰襄三十年绛县人曰是着见左氏传战国魏分自晋故亦用夏正着见竹书纪年可知当孟子游梁其通国中正用夏正也乃孟子对襄王仍以周正盖于时周之天命未改而孟子又未曾臣梁故此亦从来未经拈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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