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殊(1884—1918),原名戬,字子谷,后改名元瑛、玄瑛,出家后法号曼殊,曾用过的名号有四十多个。苏家祖籍广东香山县(今中山县),其父苏杰生,名胜,字仁章,在日本横滨充英商万隆茶行买办,娶有一妻三妾,长妾河合仙是日本人。苏曼殊1884年9月28日(清光绪十年八月初十)生于日本横滨,其生母是日本一位叫若子的下女,他出生后未满三个月,生母就与苏杰生脱离关系,独自返回自己的家乡,曼殊幼时由河合仙抚养,以后他只知河合仙是自己的生母。
苏曼殊六岁时,随嫡母黄氏回到广东香山老家,翌年随乡儒苏若泉读书,课余喜欢绘画。他在家不被嫡母黄氏爱护,在校又受到同学的歧视,被人视为“异类”,使他从小就产生了对封建家庭及社会的反感,曾想去庙里当和尚。九岁那年,他父亲经商失败,从此家道中落,每况愈下。十三岁时,他从西班牙牧师罗弼·庄湘学英文。其后,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初寄食于上海姑母家,后受表兄林紫垣的资助读书。
1898年春,苏曼殊东渡日本求学,入横滨大同学校学习,与冯自由、郑贯一诸人同学。1902年,他考入早稻田大学预科中国留学生部,学习期间参与兴中会的活动,与廖仲恺、朱执信等结识。当时大多数留日学生受到革命思潮的熏陶,积极投身于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运动。一年后,他转入成城学校学军事,又结识刘季平、黄兴、陈天华、蓝天蔚等人。基于爱国热忱,他先后加入中国留日学生的第一个革命团体——青年会,以及拒俄义勇队、军国民教育会,成为留日学生革命运动中积极的一员。
1903年9月,由于表兄林紫垣反对从事革命活动而断绝接济,苏曼殊被迫回到国内,先后在苏州、长沙、芜湖、南京、安庆等地教书;也曾在上海《国民日日报》任翻译、编辑;还为了与养母河合仙团聚,曾多次前往日本。在此期间,正是孙中山领导的革命运动日益高涨之时,他满怀爱国热忱,与秦毓鎏等参加过华兴会在长沙的起义准备活动,并是光复会活动的中坚分子,与革命志士陶成章、刘少白、章士钊、杨笃生、张继、章太炎、陈独秀、柏文蔚、赵声等相往还。苏曼殊一面继续参加革命活动,而以主要精力从事于“词客飘蓬”的文学生涯。
苏曼殊是一个很有文学天才的人,他以满腔的爱国热忱撰写杂文及诗,并作绘画,寓其反清、反帝革命激情于作品中。重要著作有《女杰郭耳缦》、《呜呼广东人》、《本事诗十首》、《岭海幽光录》、《清秋弦目图》等;编译有《悲惨世界》、《娑罗海滨循迹记》、《文学因缘》、《拜伦诗选》、《燕子笺》等;绘画有《儿童扑满图》、《猎胡图》等。他用批判的武器对封建社会进行反抗,突出反清、反帝、反封建思想。其中特别强调“排满”,并把批判的锋芒指向传统的统治思想,对孔子持否定态度,也谴责帝国主义的奴才。他鼓吹起义、暗杀,对无政府主义颇为欣赏。他同情穷人,憎恨富人,对未来新世界主张“公正”、“自由”,反对剥削和压迫。
由于对身世有“难言之恫”,加之苏曼殊生活漂泊,造成经济拮据,而思想伤感,时常有悲观厌世和颓废倾向。当上海《民国日日报》在1903年12月停刊后,他经冯自由的介绍,去香港见《中国日报》负责人陈少白,希望继续从事革命活动,结果受到冷遇。在救国无门、生计断绝之际,他一气之下跑到广东惠州一座破庙削发为僧。苏曼殊跟着老和尚靠化缘糊口,结果受不了饥饿和僧侣的戒律,只好拿了已故师兄法号曼殊的度牒回到香港,从此即以曼殊之名行世。
其后,苏曼殊继续从事革命活动与文学创作,一度只身前往暹罗(泰国)、锡兰(斯里兰卡)、越南等地游历,热衷于佛教。时常学佛典、学梵文、译梵文典,撰《梵书摩多体文》,钻研律宗,以苦为极,致力于佛经的研究。他主张改革佛教,强调佛教的独立性和发挥其教化作用,阐扬“唯识论”和“禅宗”的境界。同时反对崇拜偶像,针对佛教、寺庙、教徒生活,与章太炎合撰《敬告十方佛教弟子启》、《告宰官白衣启》等文。其间,他曾应聘于曼谷青年会、锡兰菩提寺;回到国内后,曾与章太炎等发起组织“亚洲和亲会”,以反帝为主旨。
辛亥革命起义前的一年左右,苏曼殊再次游历新加坡、爪哇等地,一度在爪哇惹班的中华学校教英文,当他获悉武昌首义成功的消息时,欣喜若狂地于1912年春回到上海,在《太平洋报》主笔政,不久加入南社。袁世凯篡权后,他一面满怀忧国忧民之情,发表《讨袁宣言》慷慨声讨;一面以“批判的武器”通过文字形式进行斗争。在《太平洋报》、《民国》、《甲寅》、《小说大观》、《青年杂志》及《南社丛刊》等刊物,先后发表有《断鸿零雁记》、《天涯红泪记》(未完稿)、《绛纱记》、《焚剑记》、《碎簪记》、《非梦记》等小说;杂文《南洋话》;与人合编《汉英辞典》和《英汉辞典》等工具书;续成《燕子龛随笔》;还选编中英诗合集的《英汉三味集》,向外国读者介绍中国古代文学。此外,尚有《东居杂诗十九首》等诗歌问世。
民国初年,在袁世凯、段祺瑞等北洋军阀统治下,“莽操尸位”,一切成空,国家和社会依旧黑暗腐败。苏曼殊深感幻灭和失望,厌恶某些原革命党人“乘时得位”,鄙视争权做官,自己宁愿卖文自给,或向朋友乞贷,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也不肯随波逐流。他对国家的命运和社会的前途十分悲观,厌世和颓废思想更加严重;加之长期养成狂吸雪茄,滥饮冷水,喜食摩登糖及其他甜食,且饮食无节,致使肠胃病日益严重,身体极度虚弱;由于思想厌世,看破红尘,早想结束生命,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不顾。1917年夏,他从日本回国后肠胃病大发,之后又患肺炎,多种疾病缠身,长期住在医院治疗。翌年2月,他的病情恶化,5月2日,苏曼殊病逝于上海广慈医院。
苏曼殊是清末民初的一位革命者,其短暂一生的主要成就是文学著作。他的诗歌、小说及翻译作品在清末民初的文学史上占有一定地位,有较深的影响。其遗著主要载于柳亚子编的《苏曼殊全集》及施蛰存辑的《燕子龛诗》等书。
1908年4月25日,发表于日本东京出版的《民报》第二十号上。《岭海幽光录》是苏曼殊辑录忠烈与遗民事迹的重要文本,是由苏曼殊从《广东新语》等多部笔记小说中辑录修润了16则抗清故事整合而成,在当时影响颇大,于晚清民众起到了振奋与激励的作用。 这些故事长短不一,内容多样,对于异文奇事,纪实传记等涵盖甚广。 查看详情>>
短篇小说。苏曼殊著。刊于1917年12月出版的《小说大观》第十二集,文明书局、中华书局发行。作于1916年。写青年海琴的一段恋爱悲剧。海琴随画师汪玄度学习绘画,与其女薇香志同道合,相互爱慕。画师正拟为他俩定亲时,海琴父母相继病亡,靠婶娘刘氏生活。刘氏打算将家有财资的外甥女凤娴许配给海琴,海琴心中不愿,但又不敢言明。后刘氏与凤娴定计,离间海琴与薇香的感情,造成矛盾,凤娴乘隙而入,向海琴百般献爱,终于使海琴产生对薇香的怀疑,将信物退回薇香。事后,海琴从奶母口中得知薇香仍对他钟情不移,非他不嫁,方觉自己受骗。但刘氏强迫海琴与凤娴定婚,海琴决心离家出走,到五指山落发为僧,薇香投河自尽。作品猛烈抨击封建宗法的婚姻制度,但亦流露出逃避现实的消极遁世情绪。 查看详情>>
社会小说,二章,未完。苏曼殊著。载1914年5月《民国杂志》第一卷第一期。小说写清朝末年“天下大乱”,燕影生辞去高等学校之职,“仓皇归省”。在舟中见一卜者,四目相接,“似欲有言而弗言”。归家后一日,燕影生外出游山,不觉至一僻壤之处,水光山色,疑为仙境。“隐约中,见高柳之下,有老人踞石行渔,神采英毅”。老者邀燕影生同归居处,且曰,此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往来唯农夫田老。老者家中,悬剑一柄,与燕影生交谈,“均剑术家言”。 日暮, 老者女儿以小舟送生归家,两人不觉互生爱慕之意。明日,燕影生复访老者。老者又向其“言剑法”,燕影生跪求受业。从此,就在老者处习练剑术。一日,老人之弟来,原是先前舟中所遇“卜者”。“卜者”出示燕影生小照一张,言此为早年一女郎所贻,女郎且曾言“此妾生生世世感戴弗忘之人”。“卜者”又言,今此女郎情愫已达君前,故小照可归还本人了。燕影生叹道,此女郎流离失所,今既无恙,我也就放心了。继而谈到历史上惩治无道,重建治平之世的人物和“为人排难解纷”的“任侠之流”……全文虽然只是小说的开端,但仍可看出作者对“乱兵攒刀蹀躞”的动乱世道的强烈不满和忧虑,对未受战乱骚扰的和平之乡充满憧憬,对于持剑行侠,匡救生民的豪迈举动深表钦慕。同时,小说也与作者其他几篇小说相似,有一条爱情的线索。 查看详情>>
短篇小说。苏曼殊著。载1916年11月、 12月《新青年》杂志第二卷第三、第四期。作于1916年,刊于同年《新青年》杂志。袁世凯复辟称帝时,青年才子庄湜因拒绝在为袁氏劝进文字上签名而被捕,后被杜灵远营救获释。庄湜在杜家与灵远之妹灵芳相恋,并缔结婚约。此事被庄湜叔父发觉,竭力反对其侄与灵芳的自由恋爱,并软硬兼施,迫使庄湜娶“工刺绣、通经史”的莲佩。但庄湜专情于灵芳,誓不从命,其叔将灵芳赠予庄湜的定情物玉簪击碎,并劝说灵芳与其侄断绝往来。最后,莲佩因不能获得爱情而自杀,庄湜因精神折磨而病死,灵芳亦自缢殉情。作品通过一桩婚事逼死三个青年的悲剧,猛烈抨击封建礼教虐杀人性的罪恶。结局虽写得过于伤感,但作者对庄湜反封建名教、大胆追求婚姻自由深表同情。 查看详情>>
言情小说,二十七章。苏曼殊著。1912年5月12日至8月7日刊于《太平洋报》。1919年4月,上海广益书局出版单行本。192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梁社乾译的《英译本断鸿零雁记》。主人公三郎幼年倍受欺凌,孤苦伶仃,长大以后又经历了种种坎坷。他东渡日本寻找生母,母子重逢之后,三郎的日本表姐静子爱上了他。静子对三郎一片痴情。母亲和姨母也赞成这门亲事,但三郎犹豫不决。虽然他对静子也有感情,但他不敢再次面对爱情,对静子避而远之。原来,三郎在中国有未婚妻雪梅,雪梅对爱情坚贞不渝,因为三郎之父破产,雪梅之父嫌贫爱富而悔婚。三郎深深地爱着雪梅,受不了这巨大的打击,一气之下出家了。虽然身在佛门,他仍然无法斩断世俗的烦恼:不明身世的困惑、儿女之情的纠缠,于是他下山寻找答案。雪梅因痴恋三郎,资助他东渡寻母,最后,父母逼她改嫁时,绝食身亡以殉情。故事的最后,三郎无法寻找到雪梅的墓地,只有在她故宅凭吊。全书在一片悲痛的气氛中结束,笼罩着一种末世的凄凉、窒息,以及对人的心灵的压抑。 查看详情>>
短篇小说。苏曼殊著。载1915年7月《甲寅》第一卷第七期。作于1915年,刊于同年《甲寅》杂志7月号。叙岭南书生薛梦珠的爱情故事。薛梦珠与同族谢翥之三女秋云相爱,秋云以绛纱裹以美玉相赠。时逢乱世,梦珠不辞而别,竟将秋云所赠之玉拿到市场拍卖,仅存绛纱留念,径去寺院剃发为僧,远赴南洋。回国后,见纱思人,怀念秋云。秋云家忽遭横祸,当地巨绅陈某欲强娶秋云不成,竟以谢家所藏康有为《新学伪经考》为证,诬陷谢家暗通新党。谢翥遭冤后,吞金自杀。秋云逃奔香港后忽从报上得知梦珠在星嘉坡(新加坡)云游消息,遂追踪寻找,遍访不得。后秋云终于在苏州城外一小寺内找到梦珠,见面时梦珠已坐化,从他衣襟间露出半角绛纱。秋云在悲恸中也遁入佛门为尼。作品通过这一曲折离奇的恋爱悲剧,反映清政府镇压维新派和政局动荡的某些侧面,又以虚构的“桃花源”式的理想境界来和黑暗时局相对立。小说结局凄婉感伤,使作品蒙上了一层浓重的灰暗色彩。 查看详情>>
《惨世界》是雨果杰作《悲惨世界》在我国的第一个节译本。雨果(1802—1885),著名的法国作家。同情人民的不幸和苦难,反对专制及各种社会罪恶。主要作品有:《巴黎圣母院》、《海上劳工》、《笑面人》、《九三年》等。《悲惨世界》亦为其代表作之一。这部作品对贫苦人的同情,引起了曼殊的强烈共鸣。他以《惨社会》为书名,在1903年10月8日至12月1日的上海《国民日日报》63—115号上,节译发表了其中的十一回,署“法国大文豪嚣俄著,中国苏子谷译”。12月3日后,报纸停办,刊登中止。次年,上海东大陆书局发刊单行本,出全十四回,易名《惨世界》。因原译经过陈独秀(别号由己)的润饰与补写,故单行本署名苏子谷、陈由己同译。曼殊殁后三载,1921年,曼殊的友人胡寄尘将此书交上海泰东图书局翻印,改名《悲惨世界》,削去陈由己名,署“著述者苏曼殊”。曼殊的译文,从篇幅看,仅约占雨果整部小说的百分之四,但却由此而使中国读者第一次认识了这位具有世界影响的大作家。而在译文中大量创作(约占整个译著之半)的羼入,又使原先只是发出“博爱的呼声”的小说,被改造成了鼓吹以暴力推翻专制政权的革命小说,适应了当时反清民主革命的需要。 查看详情>>
散文,六十二则。苏曼殊著。《燕子龛随笔》是曼殊在《国民》杂志上发表的一部名作。这一著作此前曾在上海《生活日报》附张《生活艺府·闲话栏》和《华侨杂志》分别刊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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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苏曼殊著。载1915年8月《甲寅杂志》第一卷第八期。作于1915年。叙宣统末年志士独孤粲的爱情悲剧。广东没落富家子弟独孤粲,为人孤洁耿介,因得罪权势而潜逃深山村中,遇村姑刘阿兰,两相爱慕而成婚。三年后,兵乱荒村,独孤粲携阿兰与其妹阿蕙逃奔香港谋生。途中,他目睹暴兵残酷洗劫村落的惨象,救出濒死于枪火中的农民周阿大,又搭救因不堪后母虐待想投海的孤女媚娘。在流离失所中,阿兰两次被逼婚出走,终于暴卒异乡。阿蕙被迫嫁于先亡人,成了活寡。独孤粲在悲愤之下,仗剑远游,为友复仇,为民除害。最后,他焚烧宝剑,与周阿大浪迹四方,不知所终。作品反映了清末社会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悲惨现实,表现了人民的善良、侠义的品质。小说把主人公的悲欢离合置于社会悲剧之中,主题深刻。惟情节枝蔓过多,结尾的安排使作品的基调更趋于感伤。 查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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