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名:字复生,号壮飞
  • 性别:
  • 朝代:清代
  • 出生地:湖南浏阳人
  • 出生日期:1865年3月10日

谭嗣同(1865年3月10日—1898年9月28日),字复生,号壮飞。湖南浏阳人。早年入新疆巡抚刘锦棠幕,游历西北、东南各省。甲午中日战争后,愤中国积弱不振,倡立学社,鼓吹改良。1898年应征入京,任四品卿衔军机章京,参与变法。戊戌政变时遇害。著有《仁学》等文。

少倜傥有大志,淹通群籍,能文章,好任侠,善剑术。父继洵,官湖北巡抚。幼丧母,为父妾所虐,备极孤孽苦,故操心危,虑患深,而德慧术智日增长焉。弱冠从军新疆,游巡抚刘公锦棠幕府。刘大奇其才,将荐之于朝;会刘以养亲去官,不果。自是十年,来往于直隶(今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大部、河南省和山东省之一部)、新疆、甘肃、陕西、河南、湖南、湖北、江苏、安徽、浙江、台湾各省;察视风土,物色豪杰。然终以巡抚君拘谨,不许远游,未能尽其四方之志也。

自甲午战事后,益发愤提倡新学,首在浏阳设一学会,集同志讲求磨砺,实为湖南全省新学之起点焉。时南海先生方倡强学会于北京及上海,天下志士,走集应和之。君乃自湖南溯江,下上海,游京师,将以谒先生,而先生适归广东,不获见。余方在京师强学会任记纂之役,始与君相见,语以南海讲学之宗旨,经世之条理,则感动大喜跃,自称私淑弟子,自是学识更日益进。时和议初定,人人怀国耻,士气稍振起。君则激昂慷慨,大声疾呼。海内有志之士,睹其丰采,闻其言论,知其为非常人矣。以父命就官为候补知府,需次金陵者一年;闭户养心读书,冥探孔佛之精奥,会通群哲之心法,衍绎南海之宗旨,成《仁学》一书。又时时至上海与同志商量学术,讨论天下事,未尝与俗吏一相接;君常自谓:“作吏一年,无异入山。”

清·梁启超《谭嗣同传》(《饮冰室合集》卷四)

今年(1898年)四月,定国是之诏既下,君以学士徐公致靖荐,被征;适大病不能行,至七月乃扶病入觐,奏对称旨。皇上超擢四品卿衔军机章京,与杨锐、林旭、刘光第同参预新政,时号为军机四卿。参预新政者,犹唐宋之参知政事,实宰相之职也。皇上欲大用康先生,而上畏西后,不敢行其志,数月以来,皇上有所询问,则令总理衙门传旨,先生有所陈奏,则著之于所进呈书之中而已。自四卿入军机,然后皇上与康先生之意始能稍通,锐意欲行大改革矣。而西后及贼臣忌益甚,未及十日,而变已起。

清·梁启超《谭嗣同传》(《饮冰室合集》卷四)

【评】这是对谭嗣同积极参与变法的有关记述。谭嗣同在戊戌变法中占有重要地位。

君竟日不出门,以待捕者;捕者既不至,则于其明日入日本使馆与余相见,劝东游,且携所著书及诗文辞稿本数册家书一箧托焉。曰:“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今南海之生死未可卜,程婴杵臼,月照西乡,吾与足下分任之。”遂相与一抱而别。初七八九三日,君复与侠士谋救皇上,事卒不成。初十日遂被逮。被逮之前一日,日本志士数辈劝君东游,君不听。再四强之,君曰:“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卒不去,故及于难。

君既系狱,题一诗于狱壁曰:“望门投宿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盖念南海也。以八月十三日斩于市,春秋三十有三。就义之日,观者万人;君慷慨,神气不少变。时军机大臣刚毅监斩,君呼刚前曰:“吾有一言!”刚去不听,乃从容就戮。呜呼烈矣!

清·梁启超《谭嗣同传》(《饮冰室合集》卷四)

君资性绝特,于学无所不窥,而以日新为宗旨,故无所沾滞;善能舍己从人,故其学日进。每十日不相见,则议论学识必有增长。少年曾为考据笺注金石刻镂诗古文辞之学,亦好谈中国古兵法;三十岁以后,悉弃去,究心泰西天算格致政治历史之学,皆有心得。又究心教宗,当君之与余初相见也,极推崇耶氏兼爱之教,而不知有佛,不知有孔子;既而闻南海先生所发明《易》《春秋》之义,穷大同太平之条理,体乾元统天之精意,则大服;又闻《华严》性海之说,而悟世界无量,现身无量,无人无我,无去无往,无垢无净,舍救人外更无他事之理;闻相宗识浪之说,而悟众生根器无量,故说法无量,种种差别,与圆性无碍之理,则益大服。自是豁然贯通,能汇万法为一,能衍一法为万,无所挂碍,而任事之勇猛亦益加。作官金陵之一年,日夜冥搜孔佛之书;金陵有居士杨文会者,博览教乘,熟于佛故,以流通经典为己任,君时时与之游,因得遍窥三藏,所得日益精深。其学术宗旨,大端见于《仁学》一书,又散见于与友人论学书中。

清·梁启超《谭嗣同传》(《饮冰室合集》卷四)

《仁学》何为而作也?将以光大南海之宗旨,会通世界圣哲之心法,以救全世界之众生也。南海之教学者曰:“以求仁为宗旨,以大同为条理,以救中国为下手,以杀身破家为究竟。”《仁学》者,即发挥此语之书也。而烈士者,即实行此语之人也。

今夫众生之大蔽,莫甚乎有我之见存。有我之见存,则因私利而生计较,因计较而生挂碍,因挂碍而生恐怖,驯至一事不敢办,一言不敢发。充其极也,乃至见孺子入井而不怵惕,闻邻榻呻吟而不动心,视同胞国民之糜烂而不加怜,任同体众生之痛痒而不知觉;于是乎大不仁之事起焉。故孔子绝四,终以毋我。佛说曰:“无我相。”

今夫世界乃至恒河沙数之星界,如此其广大;我之一身,如此其藐小。自地球初有人类,初有生物,乃至前此无量劫,后此无量劫,如此其长;我之一身,数十寒暑,如此其短。世界物质,如此其复杂;我之一身,分合六十四原质中之各质组织而成,如此其虚幻。然则我之一身,何可私之有?何可爱之有?既无可私,既无可爱,则毋宁舍其身以为众生之牺牲,以行吾心之所安。

盖大仁之极,而大勇生焉。顾婆罗门及其他旧教,往往有以身饲蛇虎,或断食,或卧车辙下求死,而孔、佛不尔者,则以吾固有不忍人之心。既曰不忍矣,而洁其身而不思救之,是亦忍也。故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孔子曰:“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古之神圣哲人,无不现身于五浊恶世,经历千辛万苦者。此又佛所谓“乘本愿而生”,孔子所谓“求仁而得仁,又何怨”也。

烈士发为众生流血之大愿也久矣。虽然,或为救全世界之人而流血焉;或为救一种之人而流血焉;或为救一国之人而流血焉;乃至或为救一人而流血焉。其大小之界,至不同也。然自仁者视之,无不同也。何也?仁者,平等也,无差别相也,无拣择法也,故无大小之可言也。此烈士所以先众人而流血也。况有《仁学》一书,以公于天下,为法之灯,为众生之眼,则烈士亦可以无慊于全世界也夫!亦可以无慊于全世界也夫!

清·梁启超《仁学序》(《谭嗣同全集》第373—374页)

谭嗣同作品

仁学 [ 谭嗣同 ]

谭嗣同著。撰写于1896—1897年(光绪二十二至二十三年)。共两卷,五万多字。作者杂揉佛教哲学、西方资产阶级自然科学和社会政治经济学说以及自先秦以迄明清的中国哲学,形成了独特的哲学体系。其特点是把孔子的“仁”按照资产阶级维新派的政治需要加以改造,一方面赋予它资产阶级政治伦理观念的内容,另一方面把它看作回答世界本源问题的哲学范畴。书中抨击了封建专制制度和封建礼教,痛斥两千年来的专制制度是“大盗”之权,封建君主是独夫民贼,“三纲五常”是封建统治者“箝制”人民的工具。号召人们冲决君主、伦常、利禄、天命、佛法等封建网罗。对太平天国农民革命表示同情,痛恨曾国藩及湘军的暴行。但书中杂揉科学与宗教、唯物与唯心,出现不少自相矛盾的地方。该书在作者生前未公开发表。1899年,梁启超将该书部分内容发表在《清议报》上,几乎同时,唐才常又将全文陆续发表在《亚东时报》上。1901年秋,由“国民报社出洋学生编辑所”署名发行单行本。次年又有《清议报全编》本。1954年收入中华书局新版增订本《谭嗣同全集》。 查看详情>>

谭嗣同全集 [ 谭嗣同 ]

诗文别集。本书所辑,凡谭氏生前已编专集、自定稿本,一般保持原来面目,按撰成或发表时间为序;凡未经辑集的书简或散见于书刊的论文、讲义等,则另行专辑。计有《寥天一阁文》、《莽苍苍斋诗》、《远遗堂集外文》、《石菊影庐笔识》、《兴算学议》、《仁学》、《报章文辑》、《拾遗》等共十二种。另将有关潭氏生平的重要事迹材料,作为附录。谭嗣同的散文,最初学桐城派,“刻意规之数年,久自以为是矣”。后“或授以魏晋间文,乃大喜,时时籀绎,益笃嗜之。由是上溯秦汉,下循六朝,始悟心好沈博之文”。且认为“所谓骈文非四六排偶之谓,体例气息之谓也”。实际是否定了桐城派古文,也打破了骈、散绝对分界的局限,创造了自己的新体散文。谭文内容充实,句法谨严整洁,少浮词累语,有骈文的影响。谭嗣同所写论著,在他生前只刻印过《东海褰冥氏三十以前旧学四种》,其他撰述,都是谭氏死后陆续出版的。有上海文明书局编的《谭嗣同全集》,和后由群学社出版的《谭嗣同集》。一九五四年三联书店出版《谭嗣同全集》。本书就是在三联版的基础上重予编校,增订出版,内容比前约丰四分之一,由中华书局一九八一年出版。 查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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