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1578—1645),初名宪章,字启东,一作起东,号念台,又号念克子,山阴县城水澄里(今绍兴市越城区)人。因讲学山阴县城北之蕺山,学者称其为蕺山先生。宗周是遗腹子,随母依养于外祖父章颖家。章颖是位颇有学问而屡试不第的儒者,徐阶、陶望龄、周应中等著名学者均出其门下。宗周自幼即受章颖培育,勤奋好学。万历二十九年(1601)中进士,适逢丁母忧还归故里,服阙,官行人司行人。司中多书,谢一切造请,遍读诸书,又旁搜本朝典故、名臣言行,与治乱否泰邪正消长之理。时沈一贯当国,与给事钱梦皋朋比为奸,宗周草疏弹劾,不久又上疏告归。三十九年,诏复原官。翌年,与给事中彭惟成出使江西建昌册封益王,益王具报百金,谢之。连上两疏,疏入不报。见群小在位,党祸将兴,遂申文礼部请假告归。青年多信其为真儒,纷纷执贽问道于门下,讲学于绍兴石家池。天启元年(1621),诏起礼部仪制司添注主事。 上疏参劾宦官魏忠贤及熹宗乳母客氏,赖叶向高力救,得免廷杖六十之祸。又“上亟申讨罪之法”、《修殚中兴第一要义疏》,直声震中外,公卿咸俯询。三年,旋升光禄寺添注寺丞,未上任,又升尚宝司少卿,旋升太仆寺添注少卿。四年,升通政司右通政,连上两疏:一申辞退,一参魏忠贤排斥群贤误国之罪。乃削籍归里讲学于绍兴蕺山书院。此时,杨涟、左光斗等先后为魏党害死,东林党人受到迫害,接着朝廷又逮捕应天巡抚周起元、吏部主事周顺昌、左都御史高攀龙及黄尊素等,也有误传逮捕宗周的消息。镇定自若,照常著书讲学。崇祯元年(1628),见魏忠贤正法,为魏党所逮诸臣之罪获免,党祸顿解,于是至钱塘江吊死难诸友。不久起为顺天府尹。任上多次上疏痛斥党祸之罪,安定人心,锄豪右,严保甲法,重学校,讲乡约。因身体不继,上疏要求回籍调养,离都门时,都人罢市而哭送之,呼为“刘顺天”。七年,绍兴大水,濒江之民深受其害,宗周倡义仓,集募捐助,并致书当道赈济。八年,首辅温体仁杜门求退,诏促宗周上京,由于直言进谏,只授工部左侍郎之职。由于温体仁及宦官谗言构陷,不久被革职为民。九年,嵊县亢旱,五谷不登。十三年,山阴、会稽大水灾,与祁彪佳等募银赈济。十四年,起用都察院左都御史,因援救姜埰、熊开元而激怒崇祯帝,再次革职为民。十七年,福王监国,起复原官。接着清兵南下,南京、杭州相继失守,宗周坚持抗清立场,绝食而死。门人私谥正义,清时追谥忠介。一生致力于讲学和著述,先后在石蒉书院、东林书院、首善书院、证人书院、蕺山书院与高攀龙、邹元标、陶奭龄共同讲学,培养了许多著名的学者和气节之士,其中有祁彪佳、陈确、黄宗羲、王毓著等。理气关系说,被黄宗羲视为千古决疑之论。
他曾师事许孚远,思想渊源于王守仁,同时继承了张载“虚空即气”的自然观。他的思想有一个演变的过程。早年对心学持怀疑态度,认为心学“皆直信本心以证圣,不喜言克己工夫,则更不用学问思辨之事矣”(《刘子全书续编》卷四)。容易导致禅学。中年提出“只此一心,散为万化,万化复归一心”(《先君子刘蕺山先生年谱》)。把精神(心)看成是天地万物的本原,转向心学。把世道之坏单纯归结为“人心之恶”。提出“慎独”之学,向内心世界寻求出路。晚年又转向对心学的辩难,反对王门后学利用阳明的“四无说”谈空说玄,认为阳明“无善无恶心之体”的观点与佛教相通,且与“知善知恶是良知”相矛盾。在自然观上,他提出了“离气无理”的理气论和“道不离器”的道器论,认为“盈天地间一气而已矣”(《刘子全书》卷二),把气看成是天地万物的本原。天地人万物,包括精神性的理都是气派生的。同时理一经形成,即具有相对独立的精神作用。还提出“虚即气”,认为“太虚”、“太极”等只是气散的形态,是气本来的原始形态。“太虚”即有与无的统一。同时提出“道理皆从形气而立”(同上书,卷十一),“离器而道不可见”(《明儒学案》卷六十二)。认为具体事物(器)是一般原理(道)的根本,因而“道器可以上下言,不可以先后言”(同上)。在人性论上,他认为人性是后天形成的,以人的身体和气质为依据,有气才有性,“离气质无所谓性者”(《列子全书》卷十二)。同时又认为性即心之性,不能离心言性,也不能心性等同。人性具体体现为人的生理功能。反对把人性分为“义理之性”与“气质之性”,并将二者对立起来的观点。他还否定了人心与道心,天理与人欲的对立,认为“离却人心别无道心”(同上书,卷十三),“欲与天理只是一个,从凝处看是欲,从化处看是理”(同上书,卷十)。指出人欲是人自然的生理要求,本身不是恶,只有纵欲过度的行为才是恶。在认识论上,他主张学而后知,不赞成王阳明“不虑而知为良知”的先天良知论,提出认识的对象是外界事物,“离物无知”。真正的认识来自学问思辨行的结合。反对把知分为“闻见之知”和“德性之知”。否认有脱离闻见的“德性之知”。认为王守仁的知行合一说是“重本体不重工夫”(同上书,卷十三)。主张知行不可偏废。刘宗周对佛教一直持批判态度,认为“禅学有三绝:一绝圣学,一绝彝伦,一绝四民之业”。“一切扫除而归之空,故惑世害道,莫甚于禅。”(同上)其思想宗旨是“慎独”。中年以后刘宗周主要提倡慎独、敬诚之说。“慎独”包括了对宇宙本体的认识,以及个人的道德修养等一切学问和做人的道理。提出“独之外,别无本体,慎独之外,别无工夫”(同上书,卷八)。慎独说有沟通本体论、认识论、道德修养于一体的倾向,但主要还是强调个人的操守气节。同时吸收了思孟关于“诚”和程朱关于“敬”的观点,认为“诚由敬入,孔门心法”(同上书,卷四十)。刘宗周舍空谈趋实践的思想倾向标志着宋明理学向清初实学的过渡。对19世纪初日本阳明学也有一定的影响。著作经后人辑录成书的有《刘子全书》,《刘子全书续编》,先后于清道光四年(1824),三十年(1850)刊行。
明末刘宗周的重要伦理学著述之一。分为正篇和续篇。论述了关于人的本性和道德修养方法的理论。受阳明心学影响,他认为心即性,具有至善的道德价值。“无善而至善,心之体也。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人谱正篇·人极图》)。 指出一旦达到了至善的境界。则无所为善而所为无不善,这种至善的本性是人与其他动物的本质区别,人之所以为人的所在。“积善积不善,人禽之路也。知其不善以致于善,始于有善,终于无不善。提出心是一种独体,是一切道德情感意念尚未萌发时的精神状态,故心即性作为无善而至善的道德本体,具有至善的道德价值,亦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所在。 查看详情>>
撰于崇祯十六年(1643)。二十五篇。以“慎独”为道德的至高境界,认为“慎独之功,只向本心呈露时随处体认去,便得全体荧然,与天地合德。”主张日用自然之学,说:“天理何理?归之日用。日用何用?归之自然。吾安得操功自然者,而与之语心学也哉!”强调躬行实践。批评阳明后学之弊,说:“天下诤言良知矣,及其弊也,猖狂者参之以情识,而一是皆良,超洁者荡之以玄虚,而夷良于贼,亦是用智之过也。”收入《刘子全书》。 查看详情>>
明哲学家刘宗周阐发其理学思想的重要著作,凡十卷。此书为刘宗周讲义之纪录,用语体白话直抒胸臆,故“其论不无纯驳”(《四库全书总目》)。此书主要内容有四:一是以慎独为讲学之宗。《为政以德》章中说:“君子学以慎独,直从声嗅外定根基。一切言动、事为、庆赏、刑成无不日见于天下,而问其所从出之地凝然不动些子,只有一个渊然之象,为天下立皇极而已。”《朝闻道》章中又说:“闻道者,尽性焉已矣”,“然其要只是一念慎独。此一念圆满,决之一朝不为易,须之千古万世不为难,学者省之。”二是重义利之辨。《可以托六尺之孤》章中说:“古人济大事,全靠脚根定,只不从身家名位上起念便是,凡可夺处皆是此等作崇也”,“故君子非有才之难,而诚之难。”《士见危致命》章中又说:“学问只有生死一关为究竟地,寻常只有义利一关最难破解。”三是反对悟“空”。宗周笃信阳明之学,但对王学未流堕入禅学则深加鍼砭,主张“孝”、“悌”即为人性之“良知”、“良能”。他在《其为人也孝弟》章中说:“孝弟是后天最初一脉,为万化之所从出,故学以务本者本此。然孝弟之有本,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者,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者是也,是为良知,是为良能。于此而反求其本,其为天命之性乎!”四是提出性即义理,而非气质。在《性相近》章中他指出:“愚谓气质还他是气质,如何扯着性!性是就气质中指点义理者,非气质即为性也。”有《四库全书》本。 查看详情>>
《四库全书》收录了《刘子遗书》,其提要说:「臣等谨案,《刘子遗书》四卷,明刘宗周撰。宗周有《周易古文抄》已著录,是编凡《圣学宗要》一卷,载周子《太极图说》;张子《东铭》、《西铭》;程子《识仁说》、《定性书》;朱子《中和说》、王守仁《良知问答》等篇,各为注释。 查看详情>>
明末哲学家刘宗周撰。宗周学出阳明,惟以诚意为主,慎独为功,敦行为本,合周、程、张、朱之学与 “致良知” 之说而一之。尝谓 “离心无性,离气无理” ,“理”乃 “至善之体,而统于吾心者也。” 凡所著述,皆原本性命、阐明圣学、有关世道人心之作。“临殁时,犹语门人曰: ‘为学之要,一诚尽之,而主敬其功也。’”(《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是书 系据乾隆十七年 (1752年) 雷鋐所刻24卷本,删汰前8卷《人谱》、《学言》等专著,另行编定之17卷本。另有道光二年(1822年)董元休编次之40卷本,题为《刘子全书》,凡语类13卷,文编14卷,经术11卷,附行状、年谱各1卷。前有门人黄宗羲序及董氏钞述等。道光十八年,沈复粲复补辑宗周零简残篇及法帖墨迹之属,编为《刘子全书遗编》24卷。又宗周门人恽日初仿《近思录》例,按道体、论学、致知、存养等分类编成《刘子节要》14卷,每类1卷。 查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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