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淮南作《离骚传》以来,论赋之言,略可见者数家。宣帝好《楚辞》,征被公,召见,诵读。帝又云:辞赋大者与古诗同义,小者辩丽可喜,辟如女工有绮縠,音乐有郑卫,今世俗犹以此虞说耳目。辞赋比之,尚有仁义风谕、鸟兽草木多闻之观,贤于倡优博弈远矣。此赞扬辞赋之词最先者。其后刘向、《艺文志》所载诗赋类论语扬雄、《法言》所载凡数条。桓谭、《新论》有《道赋》篇,其他篇载扬子云论赋语数则。班固、《两都赋序》。王充、《论衡》所载。魏文帝、《典论论文》。陆机、《文赋》。皇甫谧、《三都赋序》。挚虞,《文章流别》。皆有论赋之词,而以虞所论为最明畅综切,可以与舍人之说互证。其言曰:赋者,敷陈之称,古诗之流也。前世为赋者,有孙卿、屈原,尚颇有古诗之义,至宋玉,则多淫浮之病矣。谓《高唐》、《神女》、《登徒子好色》。《楚辞》之赋,赋之善者也,故扬子称赋莫深于《离骚》;贾谊之作,则屈原俦也。又曰:古之作诗者,发乎情,止乎礼义,情之发,因辞以形之,礼义之旨,须事以明之,故有赋焉,所以假象尽辞,敷陈其志。古诗之赋,以情义为主,以事类为佐;今之赋,以事形为主,以义正为助。情义为主,则言省而文有例矣,事形为本,则言当而辞无常矣。文之烦省,辞之险易,盖由于此。夫假象过大,则与类相远;选辞过壮,则与事相违;辩言过理,则与义相失;丽靡过美,则与情相悖。此四过者,所以背大体而害政教。是以司马迁割相如之浮说,扬雄疾辞人之赋丽以淫。观彦和此篇,亦以丽词雅义,符采相胜,风归丽则,辞翦美稗为要,盖与仲治同其意旨。然自魏晋以降,赋体渐趋整练,而齐梁益之以妍华,江鲍徐庾之作,盖已不逮古处。自唐迄宋,以赋取士,创为律赋,用便程式,命题贵巧,选韵贵险,其规矩则有破题颔接之称,其精采限于声律对仗之内,故或谓赋至唐而遂绝,由其体尽变,非复古义也。今之作者,亦惟取法挚刘之言,以合六义之旨斯可矣。

论赋原流,以本师所说为核;评古之作者,以张皋文氏之言为精。兹并录之。

国故论衡辨诗篇一节

《七略》次赋为四家:一曰《屈原赋》,二曰《陆贾赋》,三曰《孙卿赋》,四曰《杂赋》。屈原言情,孙卿效物,《陆贾赋》不可见,其属有朱建、严助、朱买臣诸家,盖纵横之变也。扬雄赋本拟相如,《七略》相如与屈原同次,班生以扬雄赋隶陆贾下,盖误也。然言赋者多本屈原。汉世自贾生《惜誓》上接《楚辞》,《鸟》亦方物《卜居》。而相如《大人赋》,自《远游》流变。枚乘又以《大招》《招魂》散为《七发》。其后汉武帝悼李夫人,班婕妤自悼,外及淮南、东方朔、刘向之伦,未有出屈宋唐景外者也。孙卿五赋,写物效情,《蚕箴》诸篇,与屈原《橘颂》异状。其后《鹦鹉》《焦鹩》,时有方物,及宋世《雪月》、《舞鹤》、《赭白马》诸赋放焉。《洞箫》、《长笛》、《琴笙》之属,宜法孙卿,其辞义咸不类。徐幹有《玄猿》、《漏卮》、《圆扇》、《橘赋》诸篇,杂书征引,时见一端,然勿能得全赋,大抵孙卿之体微矣。陆贾不可得从迹。虽然,纵横者赋之本。古者诵诗三百,足以专对,七国之际,行人胥附,折冲于尊俎间,其说恢张谲宇,绎无穷,解散赋体,易人心志。鱼豢称鲁连、邹阳之徒,援譬引类,以解缔结,诚文辩之隽也。武帝以后,宗室削弱,藩臣无邦交之礼,纵横既黜,然后退为赋家,时有解散。故用之符命,即有《封禅》、《典引》;用之自述,而《答客》、《解嘲》兴,文辞之繁,赋之末流尔也。杂赋有《隐书》者,传曰,谈言微中,亦可以解纷,与纵横稍出入。淳于髠《谏长夜饮》一篇,纯为赋体,优孟诸家顾少耳。东方朔与郭舍人为隐,依以谲谏,世传《灵棋经》诚伪书,然其后渐流为占矣。管辂郭璞为人占皆有韵,斯亦赋之流也。自屈宋以至鲍谢,赋道既极,至于江淹沈约,稍近凡俗。庾信之作,去古逾远。世多慕《小园》、《哀江南》辈,若以上拟《登楼》、《闲居》、《秋兴》、《芜城》之侪,其靡已甚。赋之亡盖先于诗,继隋而后,李白赋《明堂》,杜甫赋《三大礼》,诚欲为扬雄台隶,犹几弗及,世无作者,二家亦足以殿。自是赋遂泯绝。近世徒有张惠言,区区修补,黄山诸赋虽未至,庶几李杜之伦,承千年之绝业,欲以一朝复之,固难能也。然自诗赋道分,汉世为赋者多无诗,自枚乘外,贾谊、相如、扬雄诸公不见乐府五言,其道与故训相俪,故小学亡而赋不作。

七十家赋钞序

凡赋七十家,二百六篇,通人硕士先代所传奇辞奥旨备于此矣;其离章断句,阙佚不属者,与其文不称词者,皆不与是。论曰:赋乌乎统?曰:统乎志。志乌乎归?曰:归乎正。夫民有感于心,有慨于事,有达于性,有郁于情,故有不得已者而假于言。言,象也,象必有所寓,其在物之变化,天之漻漻,地之嚣嚣,日出月入,一幽一昭,山川之崔蜀杳伏,畏隹林木,振硪溪谷,风云雾霿,霆震寒暑,雨则为雪,霜则为露,生杀之代新而嬗故,鸟兽与鱼,草木之华,虫走螘趋,陵变谷易,震动薄蚀,人事老少,生死倾植,礼乐战斗,号令之纪,悲愁劳苦,忠臣孝子,羁士寡妇,愉佚愕骇,有动于中,久而不去,然后形而为言,于是错综其辞,回牾其理,铿鎗其音,以求理其志。其在六经则为《诗》,《诗》之义六: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六者之体,主于一而用其五,故风有雅颂焉,《七月》是也;雅有颂焉,有风焉,《烝民》、《崧高》是也。周泽衰,礼乐缺,《诗》终三百,文学之统熄,古圣人之美言,规矩之奥趣,郁而不发,则有赵人荀卿,楚人屈原,引词表旨,譬物连类,述三五之道以讥切当世,振尘滓之泽,发方香之鬯,不谋同偁,并名为赋。故知赋者,诗之体也。其后藻丽之士,祖述宪章,厥制益繁,然其能之者为之,愉畅输写,尽其物,和其志,变而不失其宗;其淫宕佚放者为之,则流遁忘反,坏乱而不可纪,谲而不觚,尽而不觳,肆而不衍。此物而不丑,其志洁,其物芳,其道杳冥而有常,此屈平之为也,与风雅为节,涣乎若翔风之运轻赮,洒乎若元泉之出乎蓬莱而注渤澥。及其徒宋玉景差为之,其质也华,然其文也纵而后反,虽然,其与物椎拍宛转,泠汰其义, 于物,芴芴乎古之徒也。刚志决理,断以为纪,内而不污,表而不著,则荀卿之为也,其原出乎《礼经》,朴而饰,不断而节。及孔臧、司马迁为之,章约句制,奡不可理,其辞深而旨文,确乎其不颇者也。其趣不两,其于物无勥,若枝叶之附其根本,则贾谊之为也,其原出于屈平,断以正谊,不由其曼,其气则引。费而不可执,循有枢,执有庐,颉滑而不可居,开决穾,而与万物都,其终也芴莫,而明神为之橐,则司马相如之为也,其原出于宋玉,扬雄恢之,胁入窍出,缘督以及节,其超轶绝尘而莫之控也,其波骇石咢而没乎其无垠也,张衡盱盱,块若有馀,上与造物为友,而下不遗埃墟,虽然,其神也充,其精也苶,及王延寿、张融为之,杰格拮,钩孑菆牾,而俶佹可睹,其于宗也无蜕也。平敞通洞,博厚而中,大而无瓠,孙而无弧,指事类情,必偶其徒,则班固之为也,其原出于相如,而要之使夷,昌之使明,及左思为之,博而不沉,赡而不华,连犿焉而不可止。言无端厓,傲倪以为质,以天下为郛郭,入其中者,眩震而谬悠之,则阮籍之为也,其原出于庄周,虽然,其辞也悲,其韵也迫,而忧患之辞也。涂泽律切,荂纷悦,则曹植之为也,其端自宋玉,而枿其角,摧其牙,离其本而抑其末,浮华之学者相与尸之,率以变古,曹植则可谓才士矣。搰搰乎改绳墨,易规矩,则佞之徒也,不搰于同,不独于异,其来也首首,其往也曳曳,动静与适,而不为固植,则陆机、潘岳之为也,其原出于张衡、曹植,矫矫乎振时之也,以情为里,以物为,镵雕风云,琢削支鄂,其怀永而不可忘也。坌乎其气,煊乎其华,则谢庄、鲍照之为也,江淹为最贤,其原出于屈平《九歌》,其掩抑沉怨,泠泠轻轻,其纵脱浮宕而归大常,鲍照、江淹,其体则非也,其意则是也。逐物而不反,骀荡而驳舛,俗者之囿而古是抗,其言滑滑而不背于涂奥,则庾信之为也,其规步矱骤,则扬雄、班固之所引衔而控辔,惜乎拘于时而不能骋,然而其志达,其思哀,其体之变则穷矣,后之作者,概乎其未之或闻也。

铺采摛文二句 李云:《诗·关雎》正义云:赋者,铺陈今之政教善恶,其言通正变,兼美刺。又云:直陈其事不譬喻者皆赋辞。按彦和铺采二语,特指辞人之赋而言,非六义之本原也。

传云三句 李云:此《毛诗·定之方中》传文。《毛传》登作升。《传》言九能,能赋居第五。

结言韵 即短之讹别字。逢盛碑:命有悠。 悠即修短也。《广韵》上声二十四:缓、短,都管切。同上。(焯案:唐人残写本正作短。)

荀况礼智 《荀子》赋篇所载六首,《礼》、《知》、《云》、《蚕》、《箴》及篇末《佹诗》是也。兹录《礼》、《知》二篇于(左)〔下〕:

荀卿礼赋

爰有大物,非丝非帛,文理成章;非日非月,为天下明。生者以寿,死者以葬;城郭以固,三军以强;粹而王,驳而伯,无一焉而亡。臣愚不识,敢请之王。案此即彦和所云荀结隐语。下《知赋》同。王曰:此夫文而不采者与?简然易知,而致有理者与?君子所敬,而小人所不者欤?性不得,则若禽兽,性得之,则甚雅似者与?匹夫隆之,则为圣人,诸侯隆之,则一四海者与?致明而约,甚顺而体。请归之礼。 礼。此一字题目上文,古书题多在文后,如《礼记·乐记》篇子贡问乐即其例。

荀卿知赋

皇天隆物,以示下民。或厚或薄,常不齐均。桀纣以乱,汤武以贤。湣湣淑淑,皇皇穆穆;周流四海,曾不崇日。君子以修,跖以穿室。大参乎天,精微而无形;行义以正,事业以成;可以禁暴足穷,百姓待之而后宁泰。杨注 云:当为泰宁。臣愚不识,愿问其名。曰:此夫安宽平而危险隘者邪?修洁之为亲而杂污之为狄者耶?狄读为逖。甚深藏而外胜敌者邪,法舜禹而能弇迹者邪?行为动静待之而后适者邪?血气之精也,志意之荣也,百姓待之而后宁也,天下待之而后平也,明达纯粹而无疵也,夫是之谓君子之知。 知。

宋玉风钓 宋赋自《楚辞》《文选》所载外,有《讽》、《笛》、《钓》、《大言》、《小言》、《舞》六篇,皆出《古文苑》。张皋文氏以为皆五代、宋人聚敛假托为之。今录《钓赋》一篇于(左)〔下〕。

宋玉钓赋

宋玉与登徒子偕受钓于玄洲。张皋文云:篇内洲字皆当作渊,按即蜎渊,亦即蜎蠉也。止而并见于楚襄王。登徒子曰:夫玄洲,天下之善钓者也,愿王观焉。王曰:其善奈何?登徒子对曰:夫玄洲钓也,以三寻之竿,八丝之线,饵若蛆螾,钩如细针,以出三赤之鱼于数仞之水中,岂可谓无术乎,夫玄洲芳水饵,挂缴钩,其意不可得,退而牵行,下触清泥,上则波飏,玄洲因水势而施之,一作善。颉之颃之,委纵收敛,与鱼沉浮,及其解弛也,因而获之。襄王曰:善。宋玉进曰:今察玄洲之钓,未可谓能持竿也,又乌足为大王言乎?王曰:子之所谓善钓者何?玉曰:臣所谓善钓者,其竿非竹,其纶非丝,其钩非针,其饵非螾也。王曰:愿遂闻之。宋玉对曰:昔尧舜禹汤之钓也,以贤圣为竿,道德为纶,仁义为钩,禄利为饵,四海为池,万民为鱼。钓道微矣,非圣人其孰能察之?王曰:迅哉说乎,其钓不可见也。宋玉对曰:其钓易见,王不察尔。昔殷汤以七十里,周文以百里,兴利除害,天下归之,其饵可谓芳矣。南面而掌天下,历载数百,到今不废,其纶可谓纫矣。群生浸其泽,民氓畏其罚,其钓可谓拘矣。拘一作善。案当为竭。功成而不隳,名立而不改,其竿可谓强矣。若夫竿折纶绝,饵坠钩决,波涌鱼失,是则夏桀商纣不通夫钓术也。今察玄洲之钓也,左挟鱼罶,右执槁竿,立乎潢污之涯,倚乎杨柳之间,精不离乎鱼喙,思不出乎鲋鳊,形容枯槁,神色憔悴,乐不役勤,役,张惠言改为复。获不当费,斯乃水滨之役夫也已,君王又何称焉?王若见张改建。尧舜之洪竿,掳张改摅。汤禹之修纶,投之于渎,眎之于海,漫漫群生,孰非吾有?其为大王之钓,不亦乐乎?

陆贾扣其端 贾赋今无可见。

皋翔已下,品物毕图 皋赋今无可见。《汉书·枚皋传》曰:皋为文疾,受诏辄成,故所作者多。枚皋赋百二十篇。见《艺文志》。司马相如善为文而迟,故所作少而善于皋。

草区 草木赋《文选》无载者,兹录魏文帝《柳赋》《西京杂记》载枚乘《柳赋》一篇,恐非真作。以示例。

魏文帝柳赋并序

昔建安五年,上与袁绍战于官渡,时余从行,始植斯柳,自彼迄今,十五载矣,感物伤怀,乃作斯赋,曰:

伊中域之伟木兮,瑰姿妙其可珍;禀灵祇之笃施兮,与造化乎相因。四气迈而代运兮,去冬节而涉春;彼庶卉之未动兮,固肇萌而先辰。盛德迁而南移兮,星鸟正而司分;应隆时而繁育兮,扬翠叶之青纯。修干偃蹇以虹指兮,柔条阿那而蛇伸;上扶疏而孛散兮,下交错以龙鳞。在余年之二七,植斯柳于中庭;始围寸而高尺,今连拱而九成。嗟日月之逝迈,忽亹亹以遄征;昔周游而处此,今倏忽而弗形;感遗物而怀故,俯怅惆以伤情。于是曜灵次乎鹑首兮,景风扇而增暖;丰宏阴而博覆兮,躬恺悌而弗倦;四马望而倾盖兮,行旅仰而回睠。秉至德而不伐兮,岂简卑而择贱;会精灵而寄生兮,保休体之丰衍;惟尺断而能植兮,信永贞而可羡。此赋王粲亦同作,而文不全。

枚乘兔园 《古文苑》载有此文,错脱不可理。今就其所知,校释如(左)〔下〕:

枚乘梁王菟园赋

修竹檀栾(均) 夹池水(句) 旋菟园(均) 旋,回旋之旋。并驰道(句) 并,步浪切。临广衍(均) 长冗坂(均) 长冗二字有误。〔故〕即坂字形近讹。径一作正。〔於〕昆仑(均) 於字疑衍。貇即貌字。观相物〔芴焉〕芴即物字之误。焉涉下字而衍。子兮字之误也。有似乎西山(均) 西山隑隑(均)企立之皃。一作邵。 焉 (均)即隗字。高皃。 二字有误。 崣(句) 崟岩即纡字加山尔。(嵸)涉上而误。 巍(均) ()即巍字之误。巍或作岿。归旁俗书或作来。所谓追来为归也。山又讹为巛。焉上有脱。暴熛(句) 激扬尘埃(均) 蛇上有脱文。龙(句) 奏林薄(句) (竹)疑衍。游风踊焉(句) 秋风扬焉(句) 满庶庶焉(句) 纷纷纭纭(句) 腾踊云乱(均) 枝叶翚散(均) 摩疑当作麾。 (来)涉上而形误。 幡幡焉(均) 溪谷沙石(句) 涸波沸日(句) 湲(浸)即湲之误。 疾东流(句) 连焉辚辚(均) 阴发绪此三字有误。菲菲(句) 訚訚讙扰(句)昆即鹍之省。鸡蝭一作鹈。蛙(均)即 也。仓庚密切(句) 别鸟相离(均) 哀鸣其中(均) 若乃附巢蹇二字有误。之傅於列树也(句)  读与蓰同。若飞雪之重弗丽三字有误。也(句) 西望西山(句) 山鹊野鸠(均) 白鹭鹘桐(均) 盖鹘之误。 鹗鹞(均) 翡翠鸲鹆(均) 守盖鴗字之讹。尔雅:鴗,天狗。狗戴胜(句) 巢枝穴藏(句) 被塘临谷(均) 声音相闻(句) 啄读为。尾离属(均) 翱翔群熙(均) 交颈接翼(均) 而未至(句) 徐飞 (均)即飒沓。往来霞水(句) 离散而没合(均) 疾疾纷纷(均) 若尘埃之间白云也(均) 予之幽冥(句) 予字有误。究之乎无端(均) 于是晚春早夏(句) 邯郸襄国易阳之容丽人及其燕饰子相子予之讹。读为与。杂而往款焉(均) 车马接轸相属(均) 方轮错(均) 接服何字有误。骖(句) 披衔迹蹶(均) 自奋增绝(均) 怵惕腾跃(均) 水字有误。 意而未发(均) 因更阴逐心相秩奔一作奋。一作夺。六字有误。隧与坠字同。林临河(句) 怒气未竭(均) 羽盖繇繁字之讹。起(句) 被以红沫  若雨委雪(均) 高冠扁(均) 即翩之省。焉 长剑闲(均) 《文选》《宦者传论》注引作。盖读为岸。焉 左挟弹焉(均) 右执鞭焉(均) 日移乐衰(句) 游观西园(均) (之芝)二字并涉下衍。芝成宫阙(句) 枝叶荣茂(均) 选择纯熟(句) 挈取含苴(均)读与咀同。 复取其次(均) 顾赐从者(均) 于是从容安步(均) 斗鸡走菟(均) 俯仰钓射(均) 煎熬炮炙(均) 极欢到莫(均) 若乃夫郊采桑之妇人兮 裼错纡(均) 连袖方路(均) 摩陀之讹。 长(句)发之讹。便娟数顾(均) 《文选》谢灵运《会吟行》注引作若采桑之女、连方路。磨陀长髻。便娟数顾。 芳温往来(均) 接精之讹。 神(连)即神字讹衍。才结(句) 已诺不分(均) 缥并读为绝。进靖(句) 请之讹。傧读如。笑连便(均) 不可忍视也(均) 于是妇人先称曰(句) 春阳生兮萋萋(均) 不才子兮心哀(均) 见嘉客兮不能归(均) 桑萎蚕饥 中人望(句) 奈何

伟长博通 徐幹赋,《典论》所称《玄猿》、《漏卮》、《圆扇》、《橘赋》四篇,并皆不存,所存赋无一完者。惟《齐都赋》一篇多见征引,劣能窥其体势耳。

彦伯梗概 袁宏赋存者亦无完篇。《晋书·文苑传》曰:宏有逸才,文章绝美,累迁大司马桓温府记室,温重其文笔,专综书记。后为《东征赋》,赋末列称过江诸名德,而独不载桓彝。时伏滔先在温府,又与宏善,苦谏之,宏笑而不答。温知之,甚忿,而惮宏一时文宗,不欲令人显问。后游青山饮归,命宏同载,众为之惧。行数里,问宏云:闻君作《东征赋》,多称先贤,何故不及家君?答曰:尊公称谓,非下官敢专,既未遑启,不敢显之耳。温疑不实,乃曰:君欲为何辞?宏即答云:风鉴散朗,或搜或引,身虽可亡,道不可陨,宣城之节,信义为允也。温泫然而止。宏赋又不及陶侃,侃子胡奴尝于曲室抽刃问宏曰:家公勋迹如此,君赋云何相忽?宏窘急,答曰:我已盛述尊公,何乃言无?因曰:精金百汰,在割能断,功以济时,职思静乱,长沙之勋,为史所赞。胡奴乃止。从桓温北征,作《北征赋》,皆其文之高者。尝与王珣、伏滔同在温坐,温令滔读其《北征赋》,至闻所传于相传,云获麟于此野,诞灵物以瑞德,奚授体于虞者,疚尼父之洞《世说新语·文学》篇注作恸,是也。泣,似实恸而非假,岂一性《世说》注作物。之足伤,乃致伤于天下。其本至此便改韵,珣云:此赋方传千载,无容率尔。今于天下之后,移韵徙事,然于写送之致,似为未尽。滔云:得益写韵一句,或为小胜。温曰:卿思益之。宏应声答曰:感不绝于余心,愬《世说》作泝。流风而独写。珣诵味久之,谓滔曰:当今文章之美,故当共推此生。

组织之品朱紫二句 本司马相如语意。《西京杂记》载相如之词曰:合纂组以成文,列锦绣以为质,一经一纬,一宫一商,此赋之迹也。若赋家之心,控引天地,总览人物,错综古今,此得之于内,不可得而言传。

辞翦美稗 美当作荑。《孟子·告子》上:不如荑稗。荑与蕛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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